那后果呢,假如......假如他落败了,需面对皇帝的指责,判罚......这个后果他能否承担得起......
想到此处,赵晏源犹豫再三。
“叩叩叩——”踌躇不决时,书房的门被敲响,赵晏源回神,眼中那抹y-in冷散去,他朝背后的靠椅倚了倚,温声问道:“何事?”
门外管家急急道:“老爷,长公主殿下来访!您速速去接驾吧!”
“什么!”赵晏源身子突然朝前倾,一把握住靠在书桌旁的拐杖,焦急往书房门口走去。
出了书房的门,管家及一个伺候的丫鬟便扶住了他,二人齐力搀着他往前堂走去。
一入堂,赵晏源赶紧禀去身旁搀扶的二人,颤颤巍巍道:“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乃敝府之大幸,老臣来迟,请殿下恕罪!”
说罢,赵晏源欲跪拜行礼,季迁遥疾步走至他面前,拦住了他:“赵阁老无需多礼,快起来吧。”
季迁遥满目真诚,赵府仆人看罢只觉欣喜不已。长公主殿下x_ing子寡淡,别了朝堂之后更是深居简出,对待朝中大臣也很平淡,唯独对自家老爷另眼相待,若是得了灵药山参,多数是往赵府中送呢!
“谢殿下。”赵晏源微微弯腰谢道,笑得眼睛都被白眉遮掩,留下一道不明显的弯线。
“阁老请。”
“殿下请。”
二人在堂内落座,下人送来上好的茶水点心。赵晏源知道长公主殿下喜静,不必多人同堂,便趁她饮茶之时,偷偷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屏退了一众丫鬟,只留两个灵敏识眼色的伺候着。
“本宫听闻赵阁老近来腿疾犯得频,便命人寻去东海上好的cao药来。”季迁遥语调缓缓,如那山中清泉,悦耳动听,紧接着一挥手,素锦领着几个手下抬上了一个大箱子。
箱子打开,里头皆是珍贵的补身之药,绝大部分还是重金难求的。
“多谢长公主殿下厚爱。”赵晏源抬起颤抖的手抱了抱拳:“只是这些cao药极为珍贵,殿下上回送的还不曾吃完,此次可不敢再收了。”
闻言,季迁遥皱眉:“赵阁老为朝廷殚精竭虑,也要注重身体啊。上回送的也有些时日了,这次的新鲜,是快马加鞭送入京中的,药效也更好些,阁老莫要拒绝。”
如此美意,赵晏源不敢拒绝,再三言谢后收下。
“本宫看阁老脸色有些差,是昨日没休息好?”
赵晏源苦涩地笑笑,叹道:“最近杂事有点多,弄得焦头烂额,晚上确实不得好眠。”
季迁遥面露担忧,随即又气愤不已:“阁老家中之事,本宫也听闻了。阁老白遭屈辱,若是捉住了那散布谣言者,定要好好惩戒!”
长公主殿下为己愤慨,赵晏源自然喜不自禁。他旋即想到,若是他将夏清舒“构陷”赵府之事爆出,长公主殿下定然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以长公主殿下尊贵的地位,在陛下面前说上一两句话,那夏清舒绝无翻身之地。
哦,对了,夏清舒还胆大包天到对长公主殿下无礼,有此契机,也能为殿下出这口恶气!
“殿下息怒。殿下凤体尊贵,不宜为此等龌龊小人置气。老臣闻听五城兵马司已追查到散布流言者的线索,想必很快会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的。”
“阁老受苦了。”
“殿下言重,世事总是福祸相依。能得到殿下关怀乃是赵府之大福!”
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季迁遥,赵晏源仍沉浸在无限的喜悦中,一种将敌人牢牢踩在脚底下的舒爽感蔓延自全身。
那就让他来做这个最后的终结者吧。
“来人,把世骏少爷叫到书房里来。”
“是。”
***
“启禀陛下,赵阁老求见。”腊月二十三,是鸿溯帝给夏清舒五日之限的最后一日,他原以为,一大早便能听到抓捕刺客的好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挥袖拭泪的赵阁老。
见此姿态,鸿溯帝疑惑不解,有名有望的大学士怎会如此失仪?
皇帝还未开口关怀,赵晏源便甩开拐杖跪下,重重地扣了一个响头:“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鸿溯帝脸色稍变,赶紧挥手制止:“赵卿莫要多礼,顾着身子。来人,赐坐!”
“请陛下允臣跪着,臣有大冤,需跪禀。”赵晏源佝偻着身子趴在地上,身躯还微微颤抖,鸿溯帝着实不忍,便劝道:“赵卿这又是何苦呢?坐着说也是一样的。”
“请陛下允臣跪禀。”赵晏源又叩了一个头,长跪不起,左右为难的宦官同他一齐跪着,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眼神在他与圣上之间转着,满脸急色。
鸿溯帝预感到事情的严重x_ing,便不再拉锯,正了神色道:“卿有何冤,说与朕听,朕为你伸冤。”
赵晏源这才抬头:“陛下,老臣一生恪尽职守,忠君爱民,不曾逾矩,为的便是告老还乡之时,能得一身清誉。现有j-ian恶之人泼了老臣一身脏水,请陛下明察,严惩幕后之人,还老臣清白!”
“赵卿上为君分忧,下为民c.ao劳,乃大燕之福。流言一事,朕亦愤慨,听卿语气,似是已捉拿到流言散布者?”
“正是。”
“人在何处?快带到金殿上,朕要盘问一番。”
“宣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施阳、农户王大邦入殿觐见——”邓立手持拂尘,高声唤道。
不一会儿,几人押着穿着麻鞋,套着粗布烂衫的王大邦入殿。金殿之上立着许多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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