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寒凉四起。
凤瑶立在道上,神色幽远,一动不动。
东临苍动作极是迅速,片刻之际,便已着了身宫奴衣袍闪身归来,手里也还携着一套宫奴衣裙。
“先换上。”
待站定在凤瑶面前,他便径直将手中衣裙朝凤瑶递来。
凤瑶神色微动,抬手接过,就地将宫奴的衣裙套在身上,随即与东临苍稍稍示意一眼,双双急速往前。
两人行得极快,依旧是往拜月殿方向而去。他们皆不知拜月殿真正方向,仅是沿着月悠所给的地图尝试往前罢了。
一路上,两人也极为谨慎,脚步轻微,无疑是用着轻功搭力,极为小声迅速的往前,而待行至地图所指的拜月殿时,则见那前方不远,着实立着一座殿宇。那殿宇似是极为宽阔,树木环绕,稍稍将殿宇遮盖,顺势透出了几分神秘意味。而待视线迂回,又见那殿宇的院墙上,青苔覆盖,斑驳荒离,似是悠久厚重,有些年头了。
此处,便是拜月殿?
凤瑶思量片刻便回神过来,稍稍转头朝东临苍望去,则见他目光依旧幽远的在身边院墙打量,似在略微入神的思量什么。
凤瑶也未言话,仅朝他扫了两眼,随即便将目光朝前一落,则见那不远之处,便是这座殿宇的院门了,而那院门之外,十来名铠甲御林军左右而列,模样刚毅严谨,显然是在谨慎把守。
如此一来,若要从院门入得这拜月殿,自是打草惊蛇,是以,唯今之际,似也只有翻墙。
思绪至此,凤瑶打定了主意,这才抬手稍稍扯了扯东临苍衣袖,东临苍蓦地回神过来,转眸望她,则是不待他反应,凤瑶便低沉道:“翻墙。”
东临苍眉头微微一簇,小声道:“瑶儿不再好生确认确认此处是否为拜月殿?”
“此处荒芜僻静,守卫严密,想来自然是拜月殿无疑。”不待他尾音落下,凤瑶便已淡然出声。所谓禁宫,自是无人能入,也正是因为缺了人气,是以,这座殿宇的树木与青苔,才可如此发了疯的生长,毫无干预与节制。
东临苍稍稍松懈眉头,慢腾腾的朝凤瑶点头,算是认同。凤瑶也不再耽搁,待将目光从他面上收回,便稍稍提气,就着身边不远的围墙跃身而起。
她动作极是小心轻微,便是身子腾空,衣袂的腾飞之声也是极为轻微,只奈何,明明已是极为谨慎,奈何待得刚落定在院墙墙头,不料双腿竟像是触到了几条透明的绳索一般,正待她心生愕然之际,顷刻之间,院墙两头竟蓦地有利箭飞来。
瞬时,利箭的簌簌声破空而起,那紧烈的声音被这沉寂的氛围衬得极为大声刺耳。
刹那,凤瑶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却也来不及多想,身子再度腾空而起,险险将利箭避过,却是这时,那不远处守在院门外的十来名御林军顿时循声一望,目光将墙头的凤瑶与墙底的东临苍一扫,纷纷面色大变,陡然跃身而来。
“尔等何人!竟敢胆大的闯拜月殿。”
数道呵斥之声卷着浓烈的杀气席卷而来。
凤瑶眉头一皱,不及多想,当即跃身跳入院墙内。
东临苍眼角则是抑制不住抽了两抽,正也要提气飞身越过院墙,不料这时,那御林军中似是有人认出他来,当即大唤一句,“东临公子!”
这话入耳,东临苍左脚趔趄了一下,怎么都无法提气飞身逃窜了。
他眉头也稍稍皱了起来,面色起伏,心底则是通明之至。这拜月殿可是禁地,便是百里堇年那小子都不曾入过这地方,且偶尔朝他提及,也是对这拜月殿又憎又畏,讳莫如深,是以,不必多想,也知这拜月殿与太上皇息息相关,而此番他东临苍若被这些御林军亲眼瞧着强行闯入了拜月殿,如此大罪,他自然是性命堪忧。
毕竟,天下之大,颇有德望与本事的医者自也不少,他东临苍虽医术了得,虽得太上皇惜人惜才,但若他强行触及了太上皇底线,便是他东临苍再怎么有用,那太上皇,也可能会在震怒之下要他性命。是以,此番既是被人认出,继续逃窜绝非明智。
思绪起起伏伏,一道道复杂无奈之感漫遍全身。
则是片刻,那些御林军已全然涌来,纷纷将他围住,满目紧烈凝重的道:“东临公子怎在这儿?方才那窜入拜月殿院墙之人,可是东临公子的人?”
这话着实不带任何的恭敬,甚至还颇有几分焦急与森然的威胁之意。只是也不得不说,凭这御林军的话,倒也不难认定,这些御林军方才并未瞧清凤瑶面容,亦或是根本不识凤瑶,如此一来,倒也是正好。
东临苍心境稍稍而平,则是片刻,便勾唇朝周围御林军叹息一声,缓道:“诸位这话倒是着实令在下失望呢。在下今儿出来散步,方才正瞧一人鬼鬼祟祟,是以便跟踪前来,却是方才正要下手将那人捉住之际,尔等竟突然出声大吼,扰了那人,乱了本少计划,使得那鬼祟之人彻底窜入了这院墙呢。本少都还未怪罪尔等乱我大事,尔等竟反过来污蔑本少与那人同为一伙,莫不是要仗着宫中禁卫军身份而对本少这宫外之人示威?”
这话,他说得极为淡然缓慢,但语气中的强势之意也是分毫不掩。
在场御林军们皆是微怔,面色越是复杂。
东临苍则转眸将他们群扫一眼,继续道:“那鬼祟之人如今被你们吓得彻底窜入这院墙了,你们还愣着作何,还不快些进去捉人?万一那人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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