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周澜答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礼貌性的点头:“再见。”
今信微笑点头。
把西装披在周澜身上,杜云峰顺势半搂着对方肩膀,出了门。
今信盯着周澜的背影,直到转弯不见,他恰到好处的笑容渐渐淡去,化成了十足的留恋。
山下照男已经站在长官的侧后,军人般严肃,随时听候命令:“大佐,要不要我除掉杜云峰?”
“不用”今信摇摇头,他拾起球杆:“那小子对他挺好的,留着,有用”。
桌上是一盘未完的局,只剩黑球和白球孤零零的在暗绿的桌面上对望,今信的球技是顶尖的,他刚才故意磨蹭着不肯打完这局——球是药引子,他需要的是时间,一点点给对方灌mí_hún汤药。
一声脆响之后,黑球进洞,比赛才真正结束,带着一点美中不足,白球也跟了进去。
咕隆隆的声响里,所有的球在球桌下汇聚到一起。
“所有该归位的迟早都会归位。”今信放下球杆,任山下恭敬的帮他套上西装:“山下君,你说是不是?”
山下端正的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大佐,他和您年轻时候的照片很像,连个子都一边高。”
“不”今信摇摇头,继续说:“他更像他妈妈,梅子在天有灵,让我又遇到抱走儿子的那个女人,她老了,但我不会忘记他的样子,是我的而妻子保佑我们父子相遇。”说完走到桌边拾起周澜留下的半包哈德门,他仔细的揣在衣兜里,他想这是儿子第一次留给他东西,以后会有更多,直到整个人都留下。
无巧不成书,今信二十年来一直苦苦寻觅失散的儿子,那日第一眼见到周澜,他的心里当场咕咚了一声,因为这个年轻人太“面熟”了,让他觉得隔着时空照了镜子,镜子里是年轻的自己,而且周澜温和而又清澈的眼神非常像梅芳,让他第一次见面就心有灵犀地被抓住了。
山下照男跟踪了数日,把周家的信息搜集汇总到今信雅晴那里,三姨太的样子,周澜的年纪,都太对得上了。
出了法国球房,天色擦黑,杜云峰面色不悦,一言不发的带着周澜往巴黎饭店去,沿途人来人往,手臂拥着对方,看起来像裹挟。
“打个球而已,吃醋?”周澜笑着问。杜云峰斜了他一眼:“和日本人那不叫吃醋,那叫民族仇恨。”
周澜不当真,吃醋也好,不吃醋也罢,杜云峰确实是有点霸道的,只不过他只和手下的弟兄霸道,在周澜面前不过分放肆。以前他对唐骏荃就有敌意,即使对方帮过他。周澜心情不错,今天过得顺顺利利,生意谈成了,酣畅淋漓的消遣了击剑和桌球,他想云峰就是这驴脾气,由着他吧。
出了法国球房,天色擦黑,杜云峰面色不悦,一言不发的带着周澜往巴黎饭店去,沿途人来人往,手臂拥着对方,看起来像裹挟。
“打个球而已,吃醋?”周澜笑着问。杜云峰斜了他一眼:“和日本人那不叫吃醋,那叫民族仇恨。”
周澜不当真,吃醋也好,不吃醋也罢,杜云峰确实是有点霸道的,只不过他只和手下的弟兄霸道,在周澜面前倒不会经常这样。以前他对唐骏荃就有敌意,对方帮过他呢。
周澜心情不错,今天过得顺顺利利,生意谈成了,酣畅淋漓的消遣了击剑和桌球,他想云峰就是这驴脾气,由着他吧。
深更半夜,二人潜回周家大院,蹑手蹑脚进房关门。淑梅披着外套在转角处沉默,她一直睡不安稳,这些天她凭直觉周澜和杜云峰在一起,直到亲眼瞅见两人脚前脚后进了一个门槛,灯熄无声,她终于凿凿不疑。周家人的老毛病,她有所耳闻,可她有那么点侥幸的希望,周澜不是周家的血脉,未必会如此,但事到如今,想不认都不行了,作为一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她翻不了天起不了浪。
天亮前周澜打着哈欠回到自己房间,淑梅紧靠床里睡着,只占了一小条地方,床外侧的大片空余,足够一个人打着滚的睡。他盯着床呆了一会,然后坐下,商量着说:“淑梅,我躺你旁边,我很累了,想睡觉。”
淑梅缓缓扭过身去,面朝里,单手托住脸,一颗大泪珠子无声滴到枕头上,瞬间吸进布里无影无踪。周澜见她并不粘人,心中如释重负,穿着睡衣躺下,拉上自己的外套盖好,侧脸朝外,是个背靠背的姿势,他和杜云峰折腾得太尽兴,累的睁不开眼,又怕天亮两人同一个房间出来被人怀疑,所以他得回自己房间。
对身后的人,他有一丝愧疚,不为别的,就单为这姑娘对他娘好,而自己啥也不能给她,看着对方不喊冤的过着小寡妇的日子,如果没有杜云峰,周澜到可以把她当小房收了,让她把娘一直祀奉到老,她心里愿意,他身体也快活,通房丫头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可是他有云峰,戒指套牢在手上。
不一会儿,周澜翻身,轻轻拍了拍淑梅的肩膀,闭着眼:“别哭”,他的手很规矩,拍完帮对方压好被子,他的脸半埋在对方的长发里,有点扎有点痒,心里生出了点啰嗦的厌烦,忍无可忍抬手归拢了对方的头发,复放下手:“只当做妹子,哥哥不亏你,不要哭,我将来一定给你个好出路。”
接下来等货的日子,周澜和杜云峰没闲着,天天出去,看洋楼,跑银行,将账面上的钱归拢好了,刨除生意周转需要的大笔款项和奉天大院那二三十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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