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核桃仁儿,眼睛也一直盯着桌上的核桃,并不多看大太太一眼。
大太太也不在意,继续向老太太报告她问出来的东西,“确实是这样,那香莲就算轻浮了些,也不敢给婉姨娘送那些犯忌讳的东西。”
老太太手上一顿,撩了撩眼皮,看了大太太一眼,“你和老大说了没有?他可说了些什么?”
大太太咬了咬下唇,眼中莫名的神色一闪而过。她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已经和老爷说过了,老爷的意思是,婉姨娘和香莲都还年轻,这事两人都有责任,但是也算不上什么大错。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过去也就过去了。”
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只是个姨娘……
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簪子扔在小桌上,又拍了拍手。站在屋角的宝瓶忙提起小铜壶,往架子上的小铜盆里加了些水,端到了老太太面前。大太太亲自投了毛巾,服侍老太太擦了手。
“这件事,你看怎么处理才好?”老太太淡淡地问。
“婉姨娘毕竟没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很伤心了,再罚就有些不近人情。不如就让她在院子里好好养着。我已经叫人去和她说了,她还年轻,养好了身子早晚还能有孩子。至于香莲……”大太太瞄了瞄老太太脸上的神情,才继续说道:“媳妇的意思,不如就罚她三个月的月钱,让她也知道知道轻重。只是老爷那里……”大太太又犹豫了一下,在心中转了几转,才选中了一个适合的词,“最近很看重她。我想着,不如就把她调到前院书房去,让她将功折罪呢。”
把人调到大老爷的书房,这里面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其实,对于香莲来说,从姨娘的院子里到大老爷的书房,算是升职了。比起这些,罚没月钱只能算是小事,若是真能把大老爷笼络好了,一套头面的价钱也不只这几个月的月钱了。大太太听采篮讲,婉莲搬家的时候,妆奁里的首饰不比瑞姨娘头上戴的差。
也就是大太太和大老爷感情一般,才能这么坦然地把姨娘院子里的丫鬟送到老爷身边去做通房。
老太太沉思了半晌,缓缓点了点头,“既然你和老大都是这个意思,那就这么办吧。婉姨娘那边,也罚一个月月钱,但是话别说的重了,再送点别的东西过去。”
“是。”大太太轻声答应下来。
老太太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大太太,“这么说,这件事倒是没那个秋姨娘什么事了?”
“香莲毕竟是秋姨娘的丫鬟……不过这丫鬟心大,秋姨娘竟有些辖制不住她。”大太太难得帮秋姨娘说话,引得老太太都有些侧目。
“那就好。”老人家就懒洋洋地靠到了绣着松鹤同寿的大迎枕上,“既然这样,你等下就叫人把嫣姐儿挪回她姨娘的院子里好了。我最怕屋子里人多吵闹,她又要忙着绣嫁妆,总在我这里住着也不像回事儿。”
季嫣然的婚期其实还没定,陆家送信来说要等今年乡试过了再说提亲的事。因此,季嫣然的嫁妆虽然在准备,但是也说不上忙。
可是老太太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大太太也瞬间领会了老太太的意思。季嫣然是大老爷的女儿,她身为嫡母总有几分教养的责任,听了这话也有些脸上无光,“媳妇会和她好好说说的,给母亲添麻烦了。”
老太太挥了挥手,大太太就讪讪地退了出去。
***
季念然上绣花课回来,就听说了季嫣然挪回了秋姨娘院子里的消息,不禁有些吃惊,“这都快要吃晚饭了……连明天都等不得就挪回去了?”
“可不是嘛,还是太太亲自带人把二姑娘送回去的呢。”恰好又轮到石斛不当值,授衣陪季念然去上课,留下流火在屋里看屋子。流火也是个善于打听消息的人,虽说办事还有些不大牢靠,想法有时也稚嫩得很,但是胜在很有表演yù_wàng,描述起八卦来手舞足蹈,逗得季念然“咯咯”直乐。
“是母亲说的要送二姐回去?”季念然俯在桌子上笑了一会儿,直起身子又问。
流火摇了摇头,“听说是老太太的意思。”
季念然眼神一闪,伸手握住了流火递过来的杯子,“嗯,这绿豆汤倒是更解暑些。”她又喝了一口,才笑意盈盈地喃喃道,“这下大姐姐可该放心了。”
“现在总归是太太当家,依我看,就算二姑娘再讨老太太欢心,也越不过大姑娘去。”季念然这话流火听在耳朵里,也有几分不以为然。
“若是老太太真的喜欢二姐姐,母亲怎么也要看几分老太太的面子的。”季念然摇了摇头,放下杯子纠正流火,“毕竟现在家里还是祖父说了算。”
流火虽说跟着季念然在老太太院子里当差,但是也没见过老太爷几面,一时也有些无语。
“大太太今天既然已经把二姐带走了,婉姨娘那边的事可有什么说法了?”季念然思忖了片刻,又问道。
流火有些散漫的思绪一下就又被拉了回来,她定了定神,才回道:“秋姨娘院子里的香莲被罚没了三个月月钱,送到了前院大老爷的书房里。婉姨娘被罚没了一个月的月钱,不过老太太和大太太都送了她两匹新布,让她好好养身子,以后再给季家添丁。两个院子也都解封了,还给秋姨娘的院子里补上了两个小丫鬟。”
也就是说,并没有人真的被责罚。
季念然愣了愣神,虽说季家大房以前从没出过类似事件,但是这种处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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