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曾经问过她,“醒醒,你要不要走?”
醒醒摇头。
她不走。
在这个世上,她是个连自己都不认得的人,除了国公爷身边,她哪儿也不去。
国公爷紧紧抱住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能后悔,从此以后,我到哪你到哪,除非我死。”
醒醒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活。
就是那时,醒醒看到了晴小姐。
晴小姐哭着来向国公爷请罪。
是她,偷听到了夏侯将军和国公爷的话,拿到了一封信,交给了国公爷的二叔宁峥。宁峥用那封信,引诱多伦国的可汗到阳城。
生擒多伦可汗,宁峥立下不世之功。
然而实际上,多伦国早就同辽东交好。
醒醒听不明白,但是晴小姐哭得实在可怜。晴小姐说她上了宁峥的当,被他们蒙骗,他们说可以帮助她,她以为是真的。
晴小姐哭着离开。为了和国公爷在一起,她背叛了自己的父亲,也背叛了国公爷。
夫人则留下一封和离书,带着自己的东西先行回京。她是靖国公家的乡君,从来没有当这里是家。
醒醒坐在形如马车,实际上就是牢笼的车厢里,看着襄平城渐渐变远,变小,紧紧地把国公爷的胳膊抱在了怀里。
等待他们的是长达十年的囚禁。
罪名是通敌卖国。
郁王千岁受到连累,被诬谋逆,他为国公爷陈情,皇帝却不肯见他。郁王自刎在宫门之外,听说鲜血染红了宫墙。
国公爷从此便长久地沉默下来。
但那些人却还不肯放过他。因为皇上并不肯杀他。
他们让人在食物中掺了□□,一点一点地亏蚀着国公爷的身体。
醒醒恨自己发现得太晚。等到她发现时,已经回天乏力。
在那最后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国公爷的话特别多。
他总是会讲到最开始在禅定山上见到她时的情形。
“从山上掉下来,吓的不轻,却还记得跟他行礼,行好了礼,却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瘪着嘴哭了起来。”他怀念地说道,“当时就觉得这个丫头真好玩。”
醒醒把头枕到国公爷的怀里,以前国公爷的怀抱很厚实很温暖,但现在却变得冰冷坚硬。好像全身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国公爷摸着她的头发,慢慢说。
“其实凭我当时的能耐,想要找回你的家人,易如反掌。但我没那么做。醒醒,你恨我吗?”
醒醒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反而大着胆子在国公爷的脸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看着那张瘦削的脸上多了这样一个口水淋淋的痕迹,醒醒开心地笑了起来。
再后来,醒醒死了。
沐静如在信州的小床上睁开了眼睛,她发现重新活了一世。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一生她将以另一种方式和她的国公爷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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