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慢慢地往前挪动脚步。
“你骗人,我跟怀昔还没有结婚,哪来的儿子”,当她说起怀昔的时候,充满了柔情,那是一个女人只有深爱着一个男人时才有的样子。
“是他让我来接你的”,赵森伸出了手。
角落里的妇人突然性情大变,扑向了面前的赵森,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撕打面前的人,嘴里嘶喊着,“你个骗子,他不会来的,不会来的”。
但眼角划过的泪,让人动容。
赵森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任她打,任她骂,目光悲戚。
门外的人蜂拥而进,好几个医生护士才钳制住突然发疯的妇人,往她绷紧的血管里推入了一针制剂,她才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双眼慢慢地阖上,不知是否进入了她想要的世界里,面容安详,与刚才判若两人。
而赵森从始至终只是默默地立在床前,显得格外的平静。
慌乱过后,房间里只剩下床上的妇人,床前的赵森,还有在他身后几米开外的可儿。
赵森从冒着热气的水盆里揉搓着一条白色的毛巾,然后慢慢拧干,轻轻地擦拭妇人的脸颊,双手,然后再为她细心地修剪指甲,无比的认真且仔细,视若珍宝,就像文物工作者对待文物古迹时那样的小心翼翼。
许久,他才开口,“妈,我只有你了”。
一地的凄凉。
范可儿无助地踩在软软的地毯上,还没从突发的一系列事件中缓过神来,偌大的房间,却只有一张床,两个窗户也都是封死的,平常这么爱凑热闹的月光都不愿意光临此地,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牢房,困着人,也困着心。
范可儿不知道站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赵森唤她,她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一场梦。
走廊外的长椅上,两人并肩而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范可儿知道此刻不管说些什么,都是无谓且无助的,她从刚才的医生那儿要来了一些消毒棉还有碘酒。
木头的手背、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抓伤,可是他却没有皱一下眉头,范可儿卷起他的衣袖,还有一些旧伤,疤痕还依稀可见,心下了然。
像今天这样的场景,想必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这样的木头,范可儿第一次感到心疼,白天意气风发的伪装下原来是无尽的悲凉。
“可可,你说她会不会好起来”?
可儿手下一顿,无比坚定地说道,“会的”。
“她会不会记起我”?
“也会的”。
可可第一次主动抱住了木头,他埋在她的肩上,很久很久。
相书上说长泪痣的人一生流水半世飘蓬。
他问,“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答,“一定会的”。
不知是谁骗了谁。
那天的所有事,范可儿没再向任何人提过,包括林叶。
那天之后,赵森平日里还是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子,一切的一切,只字未提。
范可儿有时候会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木头还是原来的那个木头,爱调戏小姑娘,爱开玩笑,爱撒娇,喜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没有故事,没有悲伤,没有一个人的孤独,没有藏在心底的思念,可是他身上隔三差五新增的一些伤,都在提醒着她,那是发生过的。
她都装作视而不见,只是可可对木头越来越好。他的桌子上总是多了一些简单的消毒用品;可可会在木头发呆的时候给他讲一些她小时候的趣事,每次她都会对他强调这是独家珍藏;可可会经常带着木头去医院找林叶蹭饭;两人出外勤的时候,可可总是保护着木头。
她在心里默默地发誓,她会在木头遇见他的那个人之前,好好保护他,然后把木头完整的交到那个人的手上。
她相信,那一天,终会来临。
最近不知怎的,范可儿的睡眠质量极差,凌晨两点多的时候盯着天花板发呆已经演变成了习惯,房间里除了加湿器的声音,再无其他。
可能是深夜的原因,大脑的运转情况远不如白天,范可儿总是抱着杯子卧在飘窗上等待着拂晓,双眼空洞,脑袋一片空白,可是杯子里的水一口未动。
长此以往,那竟然变成了她一天最爱的时刻。
后果便是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周岐去门诊楼的时候,在呜呜泱泱的人群里,一眼认出了精神萎靡的可儿,低着头,随着人流机械地往前移动,跟行色匆匆的病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岐提着可儿的衣领把她从人群里提溜了出来,从头至尾范可儿都没有反抗,太空漫步似得飘在了地上,哈欠两天。
“你夜里去捉贼了”?
“最近失眠”,范可儿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
“神经内的张大夫今天坐诊,我带你去看看”。
范可儿准是睡眠质量得不到保障,反射弧也长了一大截,等她弄明白这是哪儿的时候,已经身处在神经内的门外了。
被周岐毫不留情地推了进去,里边的人看见有人进来就起身离开了。
周岐扫了一眼从自己身边经过穿着白衬衣西服裤的男子,在医院除了患者,最经常见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这又是给你来推荐什么药了”?周岐算是打了招呼。
坐在椅子上,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周岐口中的“张大夫”了,看起来应该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范可儿却感觉他很慈祥。
张大夫不知在写什么,对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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