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小班长,抬着担架看起来很急切的样子,谢宁满手都是血,面前的男人甚至姿势扭曲都不是正常的手术姿势,这里只是救援队临时清理出来的一块地方,谢宁的头顶就是一块斜伸出来的巨大石板,被一根木棍暂且支持,形成一个不算稳定的三角地带。
被担架抬着的女人躺在那里,肚腹隆起,身上一片血迹。
谢宁远远的看了一眼,继续忙碌于手头上的工作:“没用了,救不活了。”
小班长急了:“谢大夫!怎么能这样,求您再去看一看吧?”
谢宁专心致志在伤口里捡出一块碎骨头:“长时间缺氧缺血,她的心脑功能都已经衰竭了,尤其是五个月的身孕,加重身体负担,已经撑不住了。”
小班长犹不死心:“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抬出来的,您的专业最好了…….”
“专业再好,没有设备你让我怎么救?”谢宁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她现在如果在医院里,自然能够活命,现在这地方,我怎么弄?”
小班长脱口而出:“孩子总能救活吧?”
谢宁气笑了:“怀孕五个月的胎儿,取出来送哪里去?!”
叹了一口气,谢宁开始缝合伤口:“你立刻去找护士长,想办法弄车把她送到最近的还能维持正常运转的医院去,如果运气好的话,她还能活下来。”
小班长立刻转头冲了出去,带着两个战士抬着担架快速的冲了出去。
手上的患者被处理好,立刻有战士带着担架把人送走,谢宁扶着木头站起身来,有些头晕的晃了晃身子,忙碌了太久,他有点儿受不了了。
边上的小战士有点儿担心,毕竟这位看起来很冷漠,实际上也挺冷漠的医生似乎有点儿太削瘦,纵然高挑强大,可周围的护士医生们似乎对他很是关心,时常照顾他一点儿,连带着他们这些救援队的人对他也多了两分小心关照。
谢宁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是舒曼给他装的一大罐,不得不说灾区这里什么都缺,要不是舒曼给他准备的各种东西,谢宁要过的更加狼狈了。
比如这巧克力,他习惯性的在口袋里放两块,他并不嗜甜,但是如果没有巧克力及时补充能量,他早不知道晕几回了。
气温太高,巧克力有点化了,黏腻腻的在嘴里,连喉咙都给堵上了一般,谢宁打开一瓶水,灌了两口开始收拾一堆沾血的工具。
刚刚回到医疗帐篷,就有担架进来了,战士着急忙慌的喊着:“大夫,大夫!”
谢宁直接上去,走到那杯抬出来的男人身边,刚想要检查,被伤者拦住了。
男人身上都是血,手上也都是血,他小心的不让自己的血沾到谢宁的身上,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挡着谢宁,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尊敬和自卑:“艾…..艾滋……”
谢宁的手一顿,他看向男人,男人摇摇头,好像在示意谢宁,不要救他了。
“护士长,手套,隔离眼镜,手术罩衣,”谢宁一边要护士长准备东西,转头指挥救援的战士们把男人放在手术床上:“你们立刻去消毒,身上的衣服全都焚烧,有伤口的立刻过来,给我说一声。”
战士们训练有素,谢宁怎样说的,他们就怎么做,等他们处理好血迹,换上新的衣服过来之后,谢宁已经给男人完成了手术,正在把用到的所有刀具全都集中在一起:“你们立刻联系救护车,想办法把他送出去,连带这些东西都送出去。”
谢宁把简单消毒过的工具集中装好,贴上hiv标记的标签,连同男人的床头也标了一个,随后脱了用过的东西,全部焚烧。
战士们都没有受伤,倒是不担心感染病毒了。
……………..
三天,五天,十天过去了,灾区的情况一点点的好转,志愿者们也已经前来,重伤员已经大部分转移,轻伤者也被妥善安置,没有受伤的也被安置了,各种物资源源不断的送进来,医护人员已经转手致力于灾后传染病防治方面了。
谢宁用简单的凉水擦洗过身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简单的刮了刮胡子,涂上了护肤霜,他天生的皮肤细嫩,长时间的暴晒对他伤害很大,来这里的医护人员很多是晒黑了,只有他起了一片的红疹,皮肤干燥起皮屑,很多地方都裂开了,好在舒曼很有先见之明的给他准备了护肤霜和防晒霜,不然他身上恐怕会更惨烈。
灾区镜子很少,谢宁干脆翻出来手机照了一下,脸上的红疹已经消了,脖子上还有一片红痕,看样也快好了,谢宁微微的舒了一口气,翻了一包胃药出来,就着凉水送了两片进去,这才转身出去。
他们这群医护人员早已经狼狈的不行了,胡子拉碴的,男的头发都油腻的不行了,女孩的也不行,一弯腰不戴帽子能掉一片头屑,简直可追上六月飞雪的千古奇冤。
送物资的车队已经到了,护士们立刻跑了过去,后勤的也跟着报告清点,成箱成箱的药品被送了下来,需要冷藏的都送去到了临时的冷藏室里。
志愿者们细致的送了一车的水果,送来的那小伙子憨憨的笑着:“我们这一批跟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你们这些大夫和战士在灾区待了十来天,天干物燥的恐怕都要上火了,送了点水果来,好歹改善一下,这些都是好存放的苹果,看着一人两个,也不算多,能有多少算多少吧。”
小护士送了大大的笑容给小伙子,脆生生的道谢,又忙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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