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将那落下的绿光给接住了。
杨终音胸口一道血痕,躺在缓缓飞舞的紫蝶之中,身周绿华散去,他略勉强地睁眼瞧了瞧梦纨,苦笑道:“我打不过他。”眼中依稀有泪光闪动:“我没法给师父报仇,这么多年了,都没办法。”
紫蝶将他托着放在梦纨脚边,她蹲下来将终音拥着,关切道:“你别动,我帮你疗伤。”
眸子一闭,肌肤相触之处便有魔息源源不断传输过去。
只是这么输了半晌,却觉得他身体里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般,魔息如何都填不满。这迹象,说明终音与鹤琴相斗时用了全力,这一时半会儿并无法使他痊愈。
终音自己也晓得,在身上的伤好些了后便碰了碰梦纨,道:“够了,这样下去你将所有魔息给我,指不定我只好了一半。”
她停了动作,有些气愤:“我哪有那般弱?”
终音笑道:“所以将我送回花雨山罢,我有的是法子。”说着,伸手将梦纨的脖子一搂:“走吧美人儿~”
梦纨抱不起他来,只得唤出些紫蝶托着他,而他执意要躺在梦纨怀中将她脖子搂住,固执得很,故那些紫蝶又纷纷飞到两人身下,倏然化作团紫云将两人一块儿托住,梦纨便斜坐其上。
☆、七·妒(2)
方才与终音大战的鹤琴不见踪迹,颜凌立在原地瞧了两人半天,想大约鹤琴见了他站在此处,不便前来,故想着去找找他,身子一闪即化作蓝光消逝。
“喂,还不走?”终音见梦纨瞧着颜凌消失的地方发愣,有些不悦,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再不走,我可就死了。”
其实此次一斗,终音自己亦是没料到的。
一来,他没想过会在金腰台碰见鹤琴,因魔界这样多的下城,有上好风月楼的下城多不胜数,能碰见鹤琴的机会几乎是极其渺茫,可这次偏偏是遇上了。这二来,他亦未想到自己见到鹤琴时心中的怒火会烧得那样汹涌。
偏他又不是一个善于控制情绪的魔。
伤成这样子,也是终音未曾想过的。他这模样其实很丢人,因这架是他挑的,最后输了的也是他,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但好在这下城中没有别的魔,让梦纨和颜凌看见了亦没甚么,只是最让他生气的是,鹤琴一招一式皆是从纯涟那里学来的,最后打伤了他的亦是纯涟教给他们二人的术法,不过两人使的乐器威力因施术者而异。
鹤琴这些年,的确是愈发地厉害了。
梦纨将终音送回花雨山后,便见成群的美姬围上来关怀他,有的哭,有的难过无比,皆问是谁伤了他,喧闹得很,闹得她觉着耳朵里像是有好些小虫子在鸣叫。
于是好不容易退了出来,瞧着这满殿的锦衣华服很是头疼。
终音应当是不需要她在此的,他这山中有个地方专用来净心休养,乃是个秘处,她曾去过一次,但已忘了在哪里。于是在殿中寻了张桌子喝了杯茶,见终音仍被美姬围着,就悄悄走了。
外头微风拂面,花香浓郁,梦纨出了终音的住所漫无目的四处走动,想着是否要回赤鬼湖去瞧瞧银雨,但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抵抗,并不愿意回去。
这花雨山中风景甚好,她这般走走停停,便走到了初次遇见颜凌的那片花海之中。
仍是满目绚烂,却没了那人躺在其中的身影。
她坐下来,手指抚过身周开得正好的柔瓣,心里空得似能装下风声,只是这抚着抚着,忽起了些涟漪,有些似惆怅又似哀伤的东西渐渐盘旋,带着苦涩的味道。
大约终音说的没错罢,颜凌他……的确是与其他魔族一样的,情这东西很难由魔的心中生出,双手所抚不过温热身躯,所求亦不过是枕边无空处。
梦纨不想去信这些话,只是她亲眼瞧见颜凌身侧跟着无数美姬的情形,那般刺眼,灼灼炫光能够刺到她的心里去。
她将手边的花抚够了,停顿半晌,指尖划过花茎时将它倏然斩下,见那花沉沉地落下来,眸子有些热。
不过都是些幻觉罢了,自以为是的幻觉,那人在邪界时将她拥在怀里是因染了些邪气,难以控制心中渴望,故而有那般举动,并非是对她有些甚么喜欢的想法。
就算不是因邪气,大约……也是因颜凌本身fēng_liú罢。
终究是看不中她的,在他眼中,她大约还比不上那些娇柔媚人的妖,如此无趣,怎会能让他有一分的惦念。
但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啊。
情这东西一旦由心中发出,便如同疯长的蔓藤,遮天蔽日,无穷无尽,若他不拿着把巨剑将它们尽数斩断,有朝一日就能将梦纨的心全都填满,每一处缝隙每一处细致的角落,都是它们的身影。
都是那人的声音。
她闭上眼,于脑中描绘那人俊美面容,耳中似也能响起那人声线,她多想再被他抱一次,哪怕并非因为喜欢。
想着,却是笑出声来。
她从前怎么不晓得,自己竟是个如此没出息的魔。
☆、七·妒(3)
花海中忽狂风大作,万千花瓣纷纷离了枝头飞向高空,梦纨一头青丝被吹得散开来,沐着花雨山中浅浅萤光,泛起水光般的色泽。她在这狂风中抬起眼望向眼前密集花雨,抓紧了手边的衣袖。
头一次知晓,原来世上还有事情能叫她这样无助。
这夜清风似微凉水汽,月圆如珠,颜凌于那被毁掉的下城废墟中并未找到鹤琴,便径直去了他的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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