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霍霆宇,一步一步向着屋里走来。璧晗忽地看见他,灯光下面容消瘦脸色青白,脑中忽然重重地一响,顿时就愣在了那里,胸口仿佛有一口气忽然凝聚,死死堵在那里,极不舒服。
白玉蝶万万想不到他会突然回来,连忙抱着孩子往大门口迎去。霍霆宇一进门,见了她竟是轻轻笑了一下,面色虽还虚弱,但神情温朗,着实让她狠狠愣了一下。
“你怎的回来了?医生不是说……”见他身后跟着神色担忧的陈医官,白玉蝶惊慰了一下的心很快又再度担忧起来。她赶忙侧身让他进屋,看着他不十分稳健的脚步,心里仍然是狠狠地揪着。
“今日除夕嘛。”霍霆宇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笑意,眼神温明。他继续往客厅里走,看见立在沙发边上的璧晗,她的脸色比起他最后一次见她时已经红润健康了许多,他那颗一直担忧着的心也终于踏实放了下来。
璧晗默然地站了一小会儿,随即转身上了楼去。她眼里看不出紧张,亦看不出担忧,好像……什么也没有。霍霆宇忽然就有些失落——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了?
☆、第十五章(3)
子夜时分的琅州,焰火和鞭炮声热闹不绝,漆黑如墨的天空中清晰可见远处人家点燃的绚丽烟火。
又过了一年。
璧晗倚在房内的窗边,愣愣地看着夜空中闪亮璀璨的焰火,心里却是苦涩而空寂的——去年还在庭院里与家人共放烟火,如今却只剩下了她一个;而她更加恨的是,自己对于仇人霍霆宇,竟然还会有疼惜的时候。
“璧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霍霆宇轻轻地走了进来,就站在她的身后,伸出双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腰身,“我真高兴,今年可以跟你一起守岁。”他执意要从医院回来,为的就是这个——去年没有机会做成的事情,今年终于可以了。
“你该陪的是夫人和小少爷。”璧晗心底蓦然软了一下,但开口还是冰冷。
霍霆宇闻言沉默起来。隔了很久,他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继续说起来:“遇袭的那天,在被送去医院的路上我想了好多好多。我想到邯军,想到父亲,想到妍之、翠姨……还有你。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回不来了,我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对于你,我做错了太多,伤你伤得太深,如果当时我及早放弃继续利用你的计划,或许时至今日我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不会这般痛苦。”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璧晗甚至感觉有泪滴落在她的颈窝,温热了她冰凉的皮肤:“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承受了这样多的苦楚,璧晗,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眼泪夺眶而出,厚厚水雾模糊了视线中的焰火,璧晗蓦然闭上了眼睛——你如今才知道错,会不会太迟了些?
霍霆宇发觉璧晗没有挣开他,环住她腰身的手也不自觉地渐渐增加了力度。他把脸埋进她柔软的发间,她身上的气息围绕在他身边,让他无比地安心:“在医院的这段时日我也想了很多,我明白我错得太深,你也根本无法原谅我。可是璧晗,如今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求你给我最后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好好待你,弥补我带给你的这些苦痛,好不好?我们之间不要再彼此折磨,你只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可以吗?”
璧晗闻言低头轻轻地哭泣着,此时此刻她的心被霍霆宇方才的话搅得无比地痛——就算你想通了、认了错,难道已经发生的一切就可以再挽回吗?你所谓的弥补,就能够让整个高家再次团圆,就能够让已经死了的人再复生吗?我不会忘记你给高家带去的灾难,也不会忘记你对璮卓这般残忍的折磨,更不会轻易地,让你能够“好好弥补”。于是她转过身子,定定地看住他的眼睛:“所以日后霆少要我以什么身份住在这里?还是说将来你打算娶一个窝藏重犯的犯人,又或是私通扶桑的高家的儿媳妇?你能娶吗?你敢娶吗?”
漆黑的天际在这时炸裂好些烟火,绚烂好看,照亮了夜色中的山峦与树木。她黑亮的眸子映着点点彩光,却丝毫没有温度。霍霆宇双手依旧还环抱着她,她明明就在他面前,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可是他们之间却仿佛隔了无数座冰山一般,遥远而冰冷。
“姑娘,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当霍霆宇在漆黑的房内拥着璧晗的时候,偌大而安静的客厅里,白玉蝶怀抱着精神还很充沛的儿子,亦是站在窗前仰头望着夜空中的艳丽焰火。阿婷看了看钟,发觉已经过了零点,便就柔声提醒道。白玉蝶闻言转头看向那钟,自己却是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叹:你和她在一块儿守岁呢,真好。外头的喧闹清晰传进屋子里来,灯光雪亮,影子分外清晰。屋里明明是极暖和的,可白玉蝶心里却很凉,仿佛外头的积雪一般。眼泪不自禁滚落,她抱着孩子的手也忽然紧了起来,额角紧紧贴在孩子娇嫩的小脸蛋上。而孩子仿佛有感应似的,亦是伸手抓住了母亲的衣襟。白玉蝶见状眼泪更是涌落不止:琛儿,妈妈只有你了。
第二日,陈医官一早就来到司令府,肃然要求霍霆宇赶紧回医院休养。霍霆宇点头应下,随即被警卫扶着要往门外去。白玉蝶依然是抱着孩子送他,但怀里的孩子显然并不太想到院子里去,于是便不高兴地扭动着身子,伸着手一直抓扯母亲的衣服。
“琛儿不闹。”白玉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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