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人没事就好,我就不过去添乱了。”
“也是,你们这样的人……”陈东话只说了半句,见木鱼淡淡看着他,笑了笑,“您别误会,我没别的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
他在脑海里翻了翻,也没找到相应的形容词,视线落在门口的黑色车子上,只憋出半句话:“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的人,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人一生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哪有应该不应该?
木鱼笑了笑,没有接陈东的话:“下次有缘再见。”
***
盘山公路,九曲十八环。
车子是当地租下的,司机显然走惯了这样的路,车开的又稳又快。
而木鱼却没有心思关心这一点,她坐在后车座上,半垂着头,抱着手臂。
右臂灼热的像是放在火上炙烤,肌肉一寸寸撕扯着,似乎连血管一起,都快被灼烧成了灰。
汗水从她额前一点点的坠落,不到十分钟,她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随着山路不断崎岖,失去了手臂的固定,她整个人随着车子的转弯颠簸着,一个急转弯,脑袋重重磕在了玻璃上。
一双手从身侧伸过来,将她半拥在怀里,木鱼鼻端萦绕的都是淡淡的茶香。
她年少骄纵,好恶不分。
并不明白,有些人的轨迹,是轻易改不得的。
那人教了她十年,到底没有舍得弃了她,只是在她右臂封了半截的墨玉尺,将她的灵力大半给封掉了。与墨玉尺一同封进右臂,还有一道“戒”字符。
只要她稍稍改动了别人的轨迹,就会受相应的惩戒。
说是三年封禁,磨磨她的性子,等她性子定了,再解封。
只可惜,那人死的早,三年之后还有无数年,那半截墨玉尺再也没拿出来过,另外半截也在那人死后,不知所踪。
细细想起来,她的性子,其实从那人死那天,就已经磨的差不多了。
半个小时后。
手臂上的灼热如同潮水一般渐渐褪去,而一同褪去的,还有右臂的知觉。
木鱼半仰着头,看着司度好看的下颔弧度,咧嘴艰难的笑了笑,挣扎着准备爬起来。
一双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先睡一会儿,到了叫你。”
第一卷墨玉尺
第五章
呜——
火车在轰鸣声中稳稳停住,车厢大门刷的被打开,一名微胖的列车员从火车上下来,深深吐了浊气,中气十足:“排好队,检票,不要着急,一个一个上……”
列车员喊完,稀稀拉拉的人拖着行李排成了一队,一个接着一个检票,看着还算井然有序。
木鱼和司度排在人群后方,排在木鱼前面的是一名二十几岁的女孩,偏瘦,瓜子脸,一米六几的身高,长的并不难看,打扮却很邋遢。
只见她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粉色大衣,垮着一只黑色大皮包,下半身却搭的是一条浅色的运动裤。
她手上并没有拿车票,也没有任何和列车员交流的意思,而是将包抡圆了往肩上一甩,手脚并用开始爬台阶。
边爬台阶边吐槽:“这火车阶梯谁设计的,高度太不友好了,设计师这是歧视矮子么?我哪天要是遇见他……”
木鱼看着有些失笑,这姑娘倒是坦诚到可爱,逃票都逃的这么理直气壮。
列车员大概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无视了逃票的姑娘,而是直接转头看着木鱼:“小姐,您的车票。”
身后的司度向前一步,将两张车票递了上去,提起一旁的行李,拍了拍木鱼的肩:“帮我拿个袋子。”
“好的。”
木鱼接过袋子再回头看,那穿着粉色大衣的女孩儿已经上了火车,消失在了视野中了。
从皖南到帝都,全程一千多公里,普快需要二十多个小时。
也就是说,他们这边下午四点出发,次日下午三点左右才能到。
因为没有提前订票,她和司度买票的时候,软卧全面售罄,硬卧也所剩不多。好不容易买到同一节车厢的硬卧,却是一个在车厢头,一个在车厢尾。
靠前那张票是下铺,两人到时,隔间里已经有了三个人:左边最上铺的应该是个男人,半蜷缩着身体,面对隔板睡着;右边中铺和下铺是两个学生打扮的男女,似乎彼此认识,正谈笑着。
“你睡这吧,下铺方便点。”司度扫了一眼,没什么乱七八糟的邻居,觉得还凑合。
他先将她的背包放在床头,然后将一大包零食放在床铺中间公用的桌子上:“我在这一节车厢倒数第三个床位,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木鱼坐在床上翻找着自己的背包,听到这挑眉无奈道:“您看我都多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先去忙吧,不用操心我了。”
在太衡一群老怪物中,木鱼可不就是个小孩儿么?
不过这话司度没说出来,怕撩了木鱼的火气来,他从地上提起行李:“那我先过去了,你补个眠休息一下,饭点了我叫你。”
木鱼放下背包,坐在桌子旁边,打开桌子上的零食——
奶,凤梨酥,巧克力,酸奶……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这满满的一大包,都是她小时候喜欢吃的零食。
木鱼拆开一个奶糖,塞进嘴里,半躺在卧铺上,感受着口腔里的甜味。
几秒钟后,她伸手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
木鱼在火车有律动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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