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此刻,伤心到了极致,反而哭不出来了,她瞪圆了眼睛,狠狠地看着刘应东:“你爹真的是你亲爹吗?”
“别哭!”刘应东心疼地把叶儿搂进怀里,“我刚才没有答应他,脚长在我身上,我说不去就不去,看他们能奈我何。”他的话语,虽然很坚决,但叶儿还是听出了一丝担忧。他肯定想到了这样会得罪刘三爷,对后面的分家特别不利。若是被借口赶出家门,叶儿大着肚子,难免会受苦。
“东,就算是忤逆,他刘三爷也不敢把咱们逐出刘家祠堂,他担不起这个恶名声。”叶儿安慰着。
“你说得对,可眼下,三伯只要能让人顶了儿子,是什么招儿都会使出来的。”刘应东每年都会跟着大人去祭祖,刘三爷在他心中积威太深,心中的畏惧感让他还是颇为担忧,“有什么办法,不和三伯闹翻就好了。”
“你说得对,咱们是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叶儿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一定要想出办法,救下丈夫。
是的,刘三爷为了保住儿子,什么也会不在乎的,大概连牺牲名声也在所不惜。他当不当族长也无所谓,儿子的命才更重要。眼下,刘应东若是坚决不去,刘三爷也没有办法。毕竟,名单上写的是刘应坚,衙役来抓人,首先也是抓他刘应坚。
叶儿这么想了一下,心里也不那么烦乱了。这事儿本该和刘应东没有任何关系,是刘善民把应东拖进这个泥潭的,该怎样脱身呢?硬来倒是可以,只是后患无穷,今后她和应东,会陷入四面楚歌里,日子只怕会更加艰难。
“要是能找到别人,把六哥替下了就好了。”刘应东说道。
是啊,是不是能找到一个替死鬼呢?这也算是个办法,可要是有人能替,三爷早就找到了,不会等到现在的,好难啊!
快吃晚饭了,刘善民收拾了一下,准备关了铺子回家,刘应东绷着脸站在门口。
“东东——”刘善民想起今天的事儿,心里有点发紧。
“我在村头王麻子的铺子里,赊了一坛子老酒,你过去把钱付一下。”
“你怎么敢喝酒!”刘善民虎起脸,教训儿子。
刘应东斜靠在门框上,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扭头走了。
刘善民伸头看看,见戈壁卖针线布匹的老黄,正看着他,便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唉,越大越不听话,淘气。”
“可不是嘛,都有这么一阵子的,再大些懂事了,就好了啦。”
天黑了,刘应东提着个灯笼,往村外走去,听见这边门响,刘英群和刘善民的头,都从主院大门里伸了出来,听见叶儿在屋里关了门,这俩长长出口气,他们还真怕刘应东带着媳妇连夜跑了呢,他只要出去躲几天,刘善民的盘算就落空了。
刘英群小声说道:“没见过这么贪吃的,竟然还有心情去抓蛤蟆。”
刘善民笑了一下:“没种的人就是这样,碰到事儿,只知道哭哭啼啼借酒浇愁!”
刘善民和刘英群,很高兴地在屋里对坐喝酒,刘英群见顺利地和何春娇订了婚,心里高兴,对爹爹也特别恭敬。刘善民刚开始对这件婚事特别抵触,没想到亲家来了,穿戴十分体面,看着比他的光景好多了,刘善民觉得高攀,心里又乐意起来,再想想,何春娇就是做作了些,没什么不好,他对小儿子的婚事,越来越期待。
想想又能除掉大儿子这眼中钉,刘善民心情就更好了,刘英群看着爹爹的脸色,赶紧给他的杯子满上,他们一边慢慢喝,一边聊天,渐渐两人都有点大,才听见隔壁开门声。
“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爹,你说,他会不会捣鬼啊?”
“他还能有什么招儿?”刘善民摇摇头,“我这回是双将军,将死他了,进退都落不下好儿。”
“嘿嘿嘿,爹,你高啊。”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睡了,第二天,刘善民起的有点晚,他不放心地到东跨院看了一眼,得知刘应东去地里了,心里挺高兴,掉转头到街上守铺子去了。
刘应东这几天,下地干活很卖力,早出晚归的,刘英群看到他低头黯然的模样,撇撇嘴说了一声笨蛋。
转眼几天就过去了,县上的衙役给十几个军爷领路,押了一批民夫,拉走了沈家营交的军粮,沈家营的民壮,也跟着走了。
刘善民诧异地看着刘应东沉着脸从地里回来,气呼呼地跑到三堂哥家里。
“唉,老四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却让侄子去,这话要是传出去,叫我怎么在人前立足嘛。”
“那你就应该早点给我说呀。”
“早说晚说,有区别吗?你家东东过来求我,不要告诉你。”刘三爷看了看刘善民,“你不会真想让东东去挣这个钱吧?善民啊,不是我说你,你家的日子,在咱兄弟中,可是数着好的,你怎么会在意这二十两银子,舍得让儿子吃那么大的苦?”
“我哪里是想要赚钱,还不是东东去过一次,路子熟,让他替了侄子,是为三哥分忧的。”
“善民啊,你有这份心意,我心里感激不尽,三哥不会忘了你的,就是这个办法,不很妥贴,好了,反正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那,你也不能这么瞒着我,我可是一听说,就赶紧过来给你说了。”刘善民还是有点悻悻的,不高兴,“东东越来越不像话,这么大的事情,不和我商量,还背后到处说我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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