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
“怎么了?”方缘瞧着她,“你妈妈不是可以出院了么?”
早上核磁共振是唐国华推着李湘玲去做的,片子拍出来,医生看过之后,说是没必要做手术,让回家修养,半年之后回来复查。
一家人这才松了口气。
唐莎莎点了点头,抿了抿嘴:“我爸下午有事,我过去办出院,再问问有没有办法能报到社保。”
李湘玲病倒的时候,是直接被送进了三甲级肿瘤医院,但是那边只做开颅手术,不做伽马刀。最后折腾几番,又给转院到了现在这个医院。
现在这个医院最出名的就是伽马刀,可惜只是个三乙级医院。
三甲级转三乙级,根据规定来说,是报不了账的。只能问问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方缘表示理解,但是又犯愁:“那你不在,这堆东西怎么办?”
唐莎莎说:“不然别折腾了,直接让搬家公司搬上去吧。”
方缘这人不能沾钱,一沾到就不会考虑别人了。她态度倒是强硬:“不行,太贵了,我不会请人搬的。”
唐莎莎叹了口气:“我给钱吧。”
方缘看她神色落寞又寂寥,心里也有点愧疚。
她自己家做煤矿生意的,从小到大都颇为富足,没缺过钱,谁也不知道她抠门儿的性子是从哪儿学来的。她对唐莎莎家了解的不多,却也知道经济有些困难,再加上这趟医病,估计花了一大笔钱。
最后,她妥协了一丁点,说:“要不这样,下午我麻烦一点,把东西全部搬上去,到时候,你付一半的钱给我。”
唐莎莎看她一眼,虽然觉得麻烦,但是想想之后要是和方缘一直没完没了地商量这件小事就更加麻烦,最后还是点点头:“行。”
下午唐莎莎先去了医院,把早上拍片子欠的钱全都补上了,又按照医生的方子去配了药。最后又开始联系社保的人。
她最近给那边电话打得多,对面已经极为不耐烦,刚接到电话,说了没两句,就扯着嗓子和她喊:“唐小姐,我说了,不行!不行!不行!”
说罢,也不听她的回复,咔嗒把电话撂下。
唐莎莎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再怎么无奈,也没别的办法。又想到别人之前说的,用了个异地病的证明,托熟人报了三乙医院的账,愈发感到人脉这种东西过于重要。
这笔费用还是得自己担着。
她之前找秦知年借的是五万块钱,这一趟住院下来花费了接近四万,剩下一万余,到时候还得交房租。
日子就是这样,苦巴苦巴地沾了一身泥,到头了,拍拍灰,还得继续走下去。
她一路把李湘玲和唐国华送回了家。
早些年在家属院的时候,住的是高级公寓。后来突然搬走了,一开始住的也是普通一些的公寓楼,再往后李湘玲生病,唐国华又不肯戒赌,日子越过越难,住的地方也落到了临海市的城中村。
包的车子把他们送到了小巷外面就停了下来。
城中村的房子总是密密麻麻压在一起,过道极窄,见不到半点阳光,房子又矮又潮,墙面粗糙又凹凸,总能看到渗水的痕迹。
临街的一排都是些杂货铺大排挡,但是对着小弄堂的一楼花样就多了,有芝麻大的淘宝商铺、有被租来当做仓库的房、还有生产些三无产品的小作坊。
临海市所有的洋气潮流,都在这里销声匿迹起来。
脏乱、嘈杂、荒芜,还有点儿让人窒息的死寂。
这一片横横竖竖有二十多条细窄的弄堂,唐莎莎家住在第十七条弄堂。
她家旁边儿是个三无化妆品的仓库,卷帘门大开着,里面看来有段时间没打扫了,灰扑扑的不说,东西还杂乱。最干净的地方坐了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短袖短裤,对着台电脑,脸上表情狰狞,看样子正打着游戏。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唐莎莎的目光,那小伙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看到唐莎莎的脸的时候愣了有那么两秒,不过看到唐莎莎旁边的人之后,他就又把视线给移开了。
她家楼下是好久以前被油漆刷上的大字,有点儿触目惊心,却也一直没处理,将就着就这样下去了。
写的是“欠债还钱”。
唐莎莎把父母送回了家,屋里散着股霉味,房子有点不正常的阴冷,夏天还算好,到了冬天才叫难熬。
所以说科研所的工作对于她来说绝对是天赐良机,她希望能在天凉之前,让父母从这里搬出去。
唐莎莎把李湘玲安置好,又把瓶瓶罐罐全都拿出来,一样一样地和唐国华吩咐,这药怎么吃,什么时候吃。
唐国华一一应下,唐莎莎总有点儿不放心,末了,再把所有叮嘱在本子上写了一道,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这才去和李湘玲打了声招呼,往方缘说的房子赶去。
方缘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搬上楼了,这会儿累得瘫在沙发上直喘气。看她走进来,方缘总算是支起一点身子,哑着嗓音和她说:“这可真不是人干得活。”
唐莎莎对她没什么同情,只是看着客厅里堆的东西,说:“我早就说了,让搬家公司帮忙搬上来不就行了么。”
“不行,那多花钱。”方缘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
唐莎莎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又走过去,把装着自己东西的箱子都捡了出来。她箱子上用马克笔写了名字,十分好认。
方缘坐直了,一边喝水一边和她说:“对了,还得和你说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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