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北叔侄三人到了山上,仔细查探早些日布下的陷阱,发觉有处陷阱塌陷了下去,原以为是有野兽掉落,待上前去往里一望,却发现里头竟然有个人影,那人一身黑衣,卷曲着身子趴在阱底。
叔侄三人均是大吃一惊,柳敬北连声冲阱中唤了几声均无回应,心中暗道不好,村里猎户布置陷阱都会在醒目之处打下标记,以防误伤了人,只是前几日那场大雨……
他不敢耽搁,急急将粗壮的麻绳绑在腰间,让柳耀河兄弟俩拉着绳子的另一头将他放入阱中。待他到了阱底,手中触碰到那人身子,却发现那人浑身僵硬,早已死去多时!
当他借着光线看清那人容貌,整个人如坠冰窖。那人,竟是数月前还与他们兄弟四人聚旧的安炳德!
“炳、炳德?”他声音沙哑,颤抖着双手碰了碰安炳德那张布满血污的脸。
“小叔叔,怎样了?人可有事?”在上面守候着的柳耀河兄弟两人见他久久没有动作,便大声问道。
柳敬北双眼腥红,死死咬紧牙关,压抑住心中的悲愤,极力欲将安炳德背起,可安炳德的身体已经僵硬,根本无法背得上来。柳敬北无法,只能将双手从安炳德背后伸过去,将他抱在身前,颤声冲上头道了句,“拉吧!”
柳耀河兄弟俩得到命令,双双发力,一点一点将两人拉了上去……
“安伯伯?”柳耀海率先惊叫出声。
三人小心翼翼地抱着安炳德到了一处山洞里,柳敬北紧紧握着拳头,片刻,才狠狠擦了一把泪,蹲下身来查看安炳德身上的伤。
见他身后被砍了两刀,背后有个血窟窿,柳敬北额头青筋暴跳,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再死死握着。
“小叔叔,你瞧安伯伯怀中可是紧紧护着什么?”同样是双眼通红的柳耀河突然出声,指着安炳德胸前道。
柳敬北急急转过来仔细查探,见安炳德双手交叉紧紧护在胸前,再想想他最后这个呈虾状的动作……
“你们过来帮小叔叔扶着安伯伯!”
柳耀河柳耀海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安炳德的遗体,柳敬北则伸手扯了扯他的左手,纹丝不动,他不敢用力去扯,只得仔细看观察一番,见安炳德两只手掌交叠在胸口,他想了想,便伸出手往他怀中探去。直至感觉到似是有包东西在里头,他才小心抓着那物一处小心地摇了摇,然后控制着力道慢慢地将它拉了出来。
是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油布!
他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查看里面包着的到底是何物,能让安炳德临死前都死死地护着。潜意识中,他隐隐有种想法,便是里面所隐藏的秘密是他接受不了的。
“小叔叔,快打开看看,看能否找到凶手的线索!”柳耀海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催促道。
柳敬北深吸口气,缓缓地将包得密密实实的油布打了开来,里头只有一封信。他颤着手拆开了信封,刚看了几个字便脸色突变,双手亦抖得更厉害了,直至将信全部看完,他脸上满是道不尽的悲愤痛恨!
“小、小叔叔?”柳耀河兄弟见他神情突变,心中更为不安。
良久,柳敬北才将那封仿若千斤重的信折好,重又包入油布中,再塞进怀里,哑声吩咐,“耀海,你速速回去通知你爹与两位伯叔,就说,就说你安伯伯……”他哽了哽,将眼中泪意强压回去,继续道,“此事万不可让外人知晓,更不要报官。”
稍晚,柳家几人便趁着没人留意静悄悄地将安炳德带回了家中,安炳德自幼父母双亡,如今亦是孤身一人,跟着几位朋友走镖,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只可惜却……柳敬东兄弟四人亲自替他净过身,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含着泪将其安葬。
柳琇蕊怔怔地望着紧闭的房门,里头大伯、爹爹、三叔及小叔叔正在密议着重要之事。她不明白为何安伯伯会突然死在了父兄布下的陷阱当中,更不明白为何大伯他们不报官。
柳耀河站在她身后,亦是定定地望着映在窗上的四个人影,眉头紧锁。便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柳耀海,神情亦是一片沉重。
柳琇蕊并不知道父亲叔伯关在屋里到底说了什么,亦无法探知那位安伯伯的死因,只听柳耀海说他生死受了极重的伤,背后中了两刀,更有一个血窟窿,想是被剑从背后穿胸而过,想来应是伤重而亡。至于是何人所伤,以及为何会掉落陷阱当中,柳耀海亦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不过,柳琇蕊却能感觉得到,自得知安伯伯死讯后,爹爹便更加阴沉莫测了,有几回她见到他怔怔地望着曾祖父母及祖父母的灵位出神。更有一回,她亲眼见着他一掌拍在屋里那张厚实的圆桌上,‘轰’的一下,圆桌应声而倒,将正欲进门的她吓了好一大跳。
这日,柳敬南又到了大房处不知商量何事,柳琇蕊一如平日那般到他的书房中打扫。说是书房,其实不过是柳耀河兄妹三人幼时练字的地方,后来便归柳敬南所用。
她先用鸡毛掸子将书案等处的灰尘掸了掸,再将散开的书卷合上放回原处,正欲回过身去寻抹布,‘嘭’的一声撞中了书案下半开着的抽屉,痛得她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她蹲下身子,捂着被撞痛的腿,待感觉那阵痛楚慢慢散了些,这才伸手去推上那抽屉。
“……兵法?”抽屉里一本陈旧的书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将那书拿出来,见封面只剩破旧到只能看清‘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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