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曼舞数红尘,一梦fēng_liú自此归。少年纵马踏清风,飞扬天下笑忘归。黄图霸业人间欲,不敌黄土掩白骨……”
轻声高歌着不知名的诗歌,楚晨瞧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深处思乡的情怀似乎也被勾起了。
想当初,她也曾年少轻狂,有过嚣张飞扬的年少青春,衣食富足,骄傲洒脱,爱慕者不说无数,却也有过不少,和姐妹一起荒唐过,和男朋友一起恩爱过,当初平凡却又热烈的时光,似乎已是恍如隔世……
如今自己已经不是自己,曾经的那些朋友是不是依旧在那个世界过着平凡的生活呢?
现在的她,已经算不上活着了,不过是借着别人躯体或者的孤魂野鬼,所谓系统……还不就是那些不知名的存在用来操控她的工具罢了。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头望去,楚晨眼中便是掩不去的惊异,他怎么来这里了?
“表哥好。”
微微一笑,领过一坛还没开封的酒,她玩味的瞧着他,道:“要不要一起来?”
“行……”他仰头哈哈一笑,不同于往日的贵气威严,此时的他眉眼间尽是潇洒,宛如一个浪迹天涯的江湖少侠。
若不是还记得他高坐龙椅上之时那无上的威严,现在的她或许真会放下心防。
对于一个帝王不设防?万一不小心哪句话说错了,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撕开坛口的封印,一把抓起酒坛大口一喝,微微洒出的酒淋湿了领口,深色的领口颜色更深,映着洁白的锁骨与微微突出的喉结,颜色分明,格外性感。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喝完一口酒,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说出的话却让楚晨的心情变得紧张。
“表哥,怎么了?”微微皱着眉头,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楚晨虽然已经明了,却依旧隐藏着几分侥幸。
“你的动作,你的眼神,你的举止,你的作风心思,都不是她该有的。”眼神深邃了几分,卓珏面上的笑意却更柔和了,“至少,她不会让我如此放松。”
真是野兽般的直觉……
眼中似无奈似好笑,她说:“看来我的确不适合扮演别人,即使拥有本人的记忆。”
“的确不适合,你相比她,是在单纯了些,就连手段也不及她三分。”想到那个女子,他眼中似有追忆和叹息,“她什么都不错,就是太喜欢独占了……她容不得自己的丈夫喜欢着别人。”
“表哥……姑且如此叫你吧,你知道她如此,为何还要给她选择这样一个丈夫?”
“她太任性,季若华这样性子温和的人适合他。”
“可笑!你的臣子,你不会不了解,他的性子温和,除了对您的贵妃娘娘温柔过,他对谁好过?”讥讽的说着,她微挑的眼角似乎在笑,那笑明明该死明媚飞扬的,然而却让人的心都忍不住冷了。
那般矛盾的美丽和她真像……他曾经便是沉溺在那个女子眉目的温柔笑容中,难以自拔。
只是细细瞧去,却又不像了,她的眼虽然是冷的,但是却不是漠然,分明是怒到极致之后的清冷。
若是那个女人……她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呢?
可是即使是那样——他还是恋她如狂。
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吧?只是……这是事实,他这位九五之尊,曾经恋上一个他渴望,却遥不可及的女子。
“你知她?”
“我得了她的所有记忆,便是承了她所有的爱恨。”
“她能爱谁?她最爱的不过是自己。”
“她心慕你。”
这句话如惊雷之白自混沌黑暗处冽声而出,刹那间照亮天际,却又随后寂灭。
他眼中的色彩在那一瞬间分外鲜明,似苍山白雪,又如万里阴云,分明是俊朗的眉目,好看得令人痴迷,可是此时此刻,却冷得惊人,阴沉得吓人。
他浮现了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声音柔和,然而他的话在楚晨听得之后,便觉得那个女子的痴心,可叹又可笑,更可怜:“她心慕我,那是她的事,与我有何关系?”
这还是那个女子所认为的,虽然看似冷漠,实则心软的皇上表哥吗?
“她是你最疼爱的表妹!”
“她不是!在她害死我皇后的那个时候,我对她就只有面子上的情分了。”
“……不可能!”楚晨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异,“在我所拥有的记忆里,根本没有。”
“那是因为,我封了她的记忆。”
心中忽而伸出极致的怨怒,她冷冷一笑,随手拎起酒坛灌了口酒,瞧着坛子里也没剩多少就,便把酒坛往屋顶下一扔,就为了听个响。
“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还要封了她的记忆?”他这样做,她会以为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个女子的。
“她是郡主,是我表妹,就算我不在乎她,可是母后在乎她,姨母也只有她一个女儿。”
“所以,你放了她一马?”挑了挑眉,她动了动腿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神色清冷淡漠中带着几分讥讽,“你要怎么做不关我的事,那个人现在已经死了……被你,还有她母亲的自作聪明害死了。”
“你还在,她就不算死了。”
原来他看见的只有那个女子的身份和他相近的血缘。
“我不死,可是容华郡主会死。”她声音极轻,带着几分柔软和饮酒后的沙哑,听在卓珏的耳中,复杂万分,“苏亦承,你真的让人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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