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记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古香古色的房间尽收眼底,却不是她自己房间的样子。一个脸容清瘦的女子坐在她床前,见她醒来,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只是牵动唇角露出一点点笑容。
“月姑娘,醒了?”
看到钟离思的脸,记月才想起那台手术,还有莫止。
她一翻身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天旋地转一阵晕眩,不禁闭上眼睛撑住床面。
钟离思的手轻轻落在她肩上,耳边传来她冷静的声音,“你太累了,不要着急,一切都很好。”
记月睁开眼睛,连忙问她,“莫止,他怎么样?”
钟离思还没有回答,林砚便出现在了她身后,依旧是一身浅素的长袍,脸色很苍白,精神却还好。
“三弟很好,他就在这里。”
记月一惊,这才抬头看去,却原来她就躺在莫止房间临窗的榻上,那边的幔帐之后,便是莫止的床。
钟离思道:“知道你一醒来第一眼就会想要看见他,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没有送你回房去。昨日手术结束以后你昏迷不醒,我们便将你带来这里。一夜过去了,他的情况不错,没有什么异常。”
看看窗外,果然是晨曦初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昏睡了这么久。
“我去看看他。”
记月慢慢坐起来,钟离思扶着她下床,揭开帐幔,向莫止床前走去。
吕青坐在床旁的一把椅子上,趴在床边睡着未醒,林砚已经回到了床前,将另一把椅子拉开。可想而知,这兄弟两个一定是在这里照顾了莫止一夜。
床帐没有放下,床上的人盖着厚厚的棉被,一动不动睡着,没有一点动静。
他的容颜苍白如雪,连嘴唇都毫无血色,长睫如同羽扇一般,低垂在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上,虽然丝毫没有意识,但看上去呼吸很平稳。
没有办法查血型,也无法交叉配血,所以整个手术过程中都没有输血,他失血很多,自然很是虚弱。
记月忙着拿了听诊器戴上,听头伸进被子里,在他胸口的绷带外面,听心脏的搏动声和肺部的呼吸音。然后,又拿了血压计测血压。
不知为什么,做这些简单事情的时候,她都难以抑制双手的颤抖,与手术时候的稳定简直判若两人。
血压测完,她无力地坐在床边上,抬头看看挂在床前的液体。
钟离思道:“这两组液体,一直按照你说的那样输呢,这一夜你要求的量基本快要输完了,下一步用什么药,还要等你安排呢。”
记月点头道:“很好。”
回头看着钟离思微笑,这位钟离小姐,出自一个研制药物的家族,她认真负责的品性自然也非同一般。
看看莫止紧闭的双眼,回头问她,“莫止的生命体征很平稳,麻醉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他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钟离思道:“无妨,这个创伤很大,他若现在醒了,必定痛得很,所以我一直在给他追加药物,他身上的针麻也没有去掉。等过几天,我停了药物,他自然可以清醒的。”
记月低头稍稍掀起被角,看看莫止手腕上的金针,赞叹道:“钟离小姐,你的麻醉实在是太棒了,连我们的麻醉都望尘莫及。钟离门何止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制药家族啊,也许比任何一个世界的都要厉害。”
钟离思怔了一下,她分明听到记月口中说出的是“制药家族”这四个字,而不是“制毒家族”。
钟离门祖祖辈辈被这江湖的人称为最厉害最神秘的制毒家族,虽然所有的药物也都是毒物,但是从用词而言,毒与药有着本质的差别。药乃救人之品,毒乃伤人之物。所以,钟离门的人才一直适应暗中活动,并且逐渐在江湖销声匿迹。除了钟离洞天老先生曾经与瀛洲岛关系密切,他们从来不与外人来往。
其实,钟离思一直从心底向往着在世人面前展现家族的技能,他们制的药物并非只是害人的毒,也可以是救人的良药。
比如,麻醉可以伤人害人,同样也可以解除人的痛苦。就如同这次手术,若是没有她的麻醉,是很难成功的。
钟离思回眸看看林砚,见他眉目间也透着赞许的神色,情不自禁微微一笑,原本缺乏表情的脸上绽开了一瞬间的温柔光芒。
林砚看着她的笑容,心中一动,却还没有来得及细品自己的心境,一股寒冷已经从丹田升起,逐渐加重的疼痛充溢全身。
血蛊之毒再次发作,他向后退了两步,抱住双臂,额上沁出细密的汗水。
他的神色早已落入钟离思眼中,还没有等他说话,钟离思已经上前一步,一手扣住他的脉门,一手从腰间的药囊中取出一粒很小的丹药,塞进他的口中。
血蛊灵丹,这种药物虽然不是血蛊的解药,却可以瞬间压制血蛊毒发。只要服下此药,就可以抑制血蛊之毒的发作,不用再忍受痛苦自饮鲜血。
自从与钟离思相识以来,林砚的数次发作,都是钟离思用这个方法控制了。血蛊无解,但是只要钟离思在他身边,血蛊灵丹在他身边,其实也与已经解毒没有什么分别。
待毒发的痛苦过去,林砚擦擦额头的汗水,向钟离思微笑一下,“多谢钟离小姐。”
钟离思目光闪了闪,“你觉得,你对我,还有必要说这个谢字么?”
记月听到钟离思的话,微微一愣,连忙闪目看过来。
钟离思清冷的眉宇之间,分明带着一些羞涩的情致。她早已对林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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