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
我虚虚地笑着,不会说话,不会接招,笑~总是最安全的吧。
私下里,我悄悄问自己,不是最讨厌这种场合吗?为什么神驱鬼差一样就来了,还盛装出席,唉,可惜对方是个瞎子。
胡思乱想之间,杜崑带着一群中层领导开始一桌一桌敬酒,他记忆力超强,每个人都能叫上名字,还适当地打趣两句,被夸的人自觉脸上有光彩,恭敬有加,彼此其乐融融。
轮到我们这桌了,大家都举杯站了起来,杜崑扫视了一圈,到我这里略停顿了一下,然后泛泛地说:大家辛苦了,我先干为敬。一仰脖干了一杯。
有人半真半假地打趣:怎么杜总一到我们这儿话就这么少啊,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啊?
杜崑说:怎么会,是我笨嘴拙舌不会说话,这样,我再干三杯以示敬意。
然后他又连干三杯,大家鼓掌叫好,算他过关。
我心下了然,他这是为了避开我,没想到现在的我已成瘟疫了,让人躲之不及。
我心里郁闷,想起古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不知不觉,又喝了一杯。
吃完这顿漫长的大餐,我们转移到另外一个厅继续狂欢。舞台,灯光,音乐早已布置妥当,处处都是浪漫欢快、喜庆祥和的气氛。
大家情绪高涨,轮流表演节目,玩游戏,捉弄上司,大约是一年最放松的一刻。
我一直淡淡的,拒绝朋友的好意,笑眯眯地看他们热闹,也看杜崑,以及和他形影不离的美人,他们越笑语宴宴,我越心灰意冷,出门前的士气被浇了一盆冷水,早变成了灰烬。
几个不太熟的男士上来搭讪,喝了点酒,一个个唧唧呱呱说不完的话。我礼貌地笑,几次三番想起身离开又不得不坐下。
突然,大家一声惊呼,大厅里的灯暗了,随后灯线迷离恍惚,暗淡温柔。音乐流泻,是不急不缓的爵士乐,原来到了舞会时间。
大家会心一笑,纷纷约上舞伴,滑入舞池,只觉酣歌妙舞,香风弥漫。
正中间的是杜崑和他的女伴,美人穿了一条长长的红色罗裙,旋转起来像朵魅惑的大丽花,轻盈美好。
我叹口气,实在呆不下去了,起身准备离开。光线太暗,我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好容易走到了门口,到底不甘心,回头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杜崑,不想他正直直看过来,眼神里分明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美人被他突然的停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大发娇嗔。杜崑好像才回过神,握着她的手继续旋转起来。
我心一动,突然不想走了。正好人事部门的张经理过来请我跳舞,我点头允诺,也滑进了舞池。
张经理四五十岁,有妻有子,但架不住光线暧昧,酒壮怂人胆,他说:小童,你这么一打扮真是太漂亮了,刚才好多男人都在偷偷瞄你。
我尴尬地笑,他却像受到什么鼓励,胳膊越搂越紧,厚实的手掌也开始在我后背游弋。
我忍无可忍,正准备翻脸,突然旁边有人大力拽住了我的胳膊,一把拖了过去。
我一看,是杜崑,闪烁的灯光下,他脸色晦暗不明,只是冷冷地说:老张,换个舞伴。
不等他答应,就搂着我转入了人群。
他陡然离我那么近,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酒味。
我心扑通扑通,越跳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他舞步娴熟,却一直不说话,我绷不住,问:你几个意思?
他说:你又几个意思?不和男朋友一起浪漫,跑这里凑什么热闹?
酸溜溜的。
我说:那天在外面开会,和小安凑巧碰到的。
他一听反而暴躁起来,说:那不是重点。
我问:和你跳舞那女的是谁
他淡淡一笑:那得看你了,她可以是谁,也可以谁都不是。
我听出了威胁之意,问:我怎样才够诚意
他挑眉,说:台上有麦克风,你上去大喊三声——“杜崑是我男朋友”
我看看满屋乌压压的人头,没来由地心怯,忍不住咬了咬嘴唇,说:有第二条路吗?
他哼了一声,干脆地说:有啊,你今晚和我睡一觉就行。
我被他的粗鲁和放肆震撼了,静默片刻,试探地问:必须选?
他点头,态度强硬,不见丝毫妥协,握我的手却越抓越紧,身体绷得像一张弓。
我在心里暗暗叹一口气,说:那就睡吧!
他双目圆睁,一脸惊讶,万没想到我竟给这么一个答案。
我狡黠地一笑:又不是没睡过!
他笑了,痞痞地一勾嘴角:说,好,十点,18o2,不见不散!
☆、峰回路转
夜未央,楼下人声鼎沸,狂欢依旧。十八楼的走廊里却寂静无声,连足音都被厚厚的地毯吸掉了。
我站在1802房间的门口,忐忑不安,身体一阵热,一阵冷。
终于,我深吸一口气,敲门。
门一推就开,竟没上锁。房间光线很暗,我慢慢走进去,桌上数十个心形蜡烛一字排开,正跳跃着艳红的火焰。旁边是一大捧香槟玫瑰,幽幽的冷香隐约可闻。
杜崑拿着两杯红酒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他大概刚洗过澡,穿着白色的浴袍,头发微湿,眉间还有一两滴水珠,说不出的性感。
我不由地看呆住了
他递了一杯酒过来,调侃道:看什么呢?
我说:当然是看你。
又说:怪不得古人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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