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一天。她在空调房里打工,不热也不晒,但劳动强度还是相当大的。一整天都要对着电脑屏幕,周围都是讨价还价的客人,有时候装完系统还要帮客人改设置,又要回答他们各种各样的问题。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常俪的大脑都涨得发疼。
6号晚,在回学校的307路公交车上,常俪给隋风发短信问他明天在不在学校。隋风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的邻居。十一假期隋风没回家,前几天他也是到处玩。
隋风很快回复她说明天他在学校和同学一起打球。
常俪说她第二天要去中传看看,刚好二外就在中传旁边,她想顺便过去和他一起吃个饭。8月份隋风报了个团去江浙沪旅行,算一算常俪差不多有两个月没见过他了。
隋风回复说好,又问了一句:“你不是在打工吗?”
常俪说:“我工作表现好,老板放我一天假。”
隋风没再回她短信,常俪一到宿舍就立刻洗澡睡觉。这几天她累得不行,气色差,明天她要见隋风,一定要以最佳面貌出现。
7号早上,常俪早早地起了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蛋还是很漂亮的,就是有点黑。
洗漱完毕,常俪把自己唯一的一条裙子找出来穿上,又换上凉鞋,反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她才出了门。
北语离中传可不是一般地远,常俪先走到五道口地铁站坐13号线到西直门换乘2号线,然后坐到复兴门再换乘1号线,在1号线上坐10站到四惠站换乘八通线。在地铁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常俪才到中传。
一路上,常俪都在想自己要对隋风说的话。如果隋风成了她的男朋友,他俩约会一次也太累了。去二外得多坐一站地铁,下了地铁还要坐公交车,下车后再步行10分钟才能走到二外,以后他们还是找两个学校中间的地方约会吧。常俪心里想得美,完全没考虑隋风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愿不愿意回应她。
既然打着参观中传的旗号,常俪还是走进中传溜达了一圈,不过她没心情仔细看,只顾着想一会儿她要怎么跟隋风表白的事情。
才转了一个小时,常俪就要从中传出来去二外。可是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只顾着想心事,没注意路线,所以一不留神她就迷路了。
找中传的学生问路是最简单的方法,常俪偏不,她拿出手机给隋风打电话,想让隋风过来接她。没想到拨了好几个隋风都没接,常俪只好老实地问路,好不容易走出中传,常俪一看外面的路就傻眼了。
中传在北京的东五环外,校园里好歹还是水泥路,出了校园外面都是土路,路边都是一些里倒歪斜的小店,大车小车从路上经过,带起一片尘土。常俪在中传里面走了一个多小时,被晒出一身汗来,虽然尘土落在脸上不至于流出一道道黑色的汗,但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常俪走土路到二外门口时,她已经是灰头土脸的了。常俪有点想打退堂鼓,她不想让隋风看见自己这么糟糕的形象。
偏偏这时,隋风的电话过来了,常俪刚接起来他就赶快说道:“我刚才在练球,手机放在凳子上,没听见,你在哪儿呢?”
想着自己已经两个月没见到隋风,今天又这么辛苦跑到这里,常俪觉得不见到隋风都对不起自己,就对隋风说她在二外的西门口。
隋风说了一句“我马上过去”就挂了电话,常俪趁着这时间赶快把自己脸上的汗擦一擦,又拍拍身上的灰。拍裙子的时候常俪才看到,经过刚才土路的洗礼,她穿着凉鞋的脚已经有点黑黢黢的了,尤其是几个脚趾。她穿着裙子不方便蹲下来擦,再说擦也擦不干净,万一擦得黑一道白一道那就更糗了。
正盯着那几根黑黑的脚趾,耳边突然传来隋风的声音:“地上有钱吗?看什么呢?”
常俪赶快抬起头说:“没什么,太阳太大了,低头不晒脸。”
隋风打量她几眼说道:“你还怕晒?每年夏天不都晒得挺黑的吗?我看你还没前几年夏天黑呢!”
常俪过去是不太在意,这回军训她是头一次涂防晒,今天她也涂了,不过估计早就顺着汗流光了。被暗恋的人说黑,常俪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她反驳道:”你更黑,黑得都快反光了!”
隋风说道:“我是男生,你是女生,我们怎么一样?女生得像苑婷那么白才好看。”
常俪不说话了,她没晒黑的时候都没有苑婷白。苑婷的皮肤就像雪那么白,而且还滑得像牛奶。常俪自问肤质不输苑婷,但肤色真的比苑婷黑太多。
隋风带常俪去食堂的小炒窗口点了几个菜,又对她说:“我等下有比赛,吃饭时间有限,吃完饭只能你自己去逛了,不过我们学校也没什么好看的。”
常俪心念一动问道:“要不我去看你打球吧?”
隋风说:“你不是不爱看球吗?电视上的你都嫌不好看,竟然要来看我们的比赛,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常俪觉得这个机会不能错过,不顾食堂里面嘈杂的环境,在大脑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就要开口对隋风表白。
告白的话还没说出口,隋风就抢先问道:“你去找过苑婷吗?北大校园环境好,你应该去看看未名湖什么的,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实在没什么看头。”
常俪抬起头看隋风,她总觉得隋风的话里有拒绝的意味。
隋风的表情有些严肃,和他话里自嘲的语气完全不符,常俪明白这就是他的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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