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倦官场纸醉金迷,疲于应酬的日子。大姨,姨丈又到承德避暑山庄未归,自小的玩伴,表哥和武其又在昆仑山习艺未归,越发的闷了。
这日,玉格格女扮男装到天桥散心。忽见前面人山人海,知是有人卖艺,童心大动,泥鳅一般溜进内圈。
只见里面一个五十多岁的清瘦的中年人抱拳道:“诸位大爷,奶奶,大哥大姐们,在下罗大刚,是少林俗家弟子,途径贵宝地,因盘缠用光,不得已,只好在此献丑。好不好的,请各位多多包涵。各位老少爷们,一文不嫌少,百文不嫌多。有钱的出钱,没钱的捧个人场。”说毕,鸣了三声锣。随后打了一趟罗汉拳,拳声霍霍。静如处子。动如逸兔,龙行虎步。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玉格格一看就晓得,此人没有使出真功夫,只是练些花拳绣腿。这些功夫,练起来好看,用起来就不好使了。正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心下却忖道:“少林果不愧是武林的泰山北斗,绣花枕头也是如此好看,真功夫不知如何高明了。”
正想着,这时,一个身高八丈,肤色黝黑,剑眉虎目,面泛青光的虬髯汉子上场替下中年人。只见虬髯汉子把一些碎铁屑,铁片,刀片,扔在了地上。另一个肤色黝黑的小孩子上场,作了一个马步的姿势。左右开弓,运足气,小肚立刻圆鼓鼓的,像个熟透了的西爪。然后躺在铁片,刀尖上,四周鸦雀无声。先前的虬髯汉子和另外三个身材愧悟的大汉合抱在一起,一人一只脚踩在孩子圆鼓鼓的肚皮上。众人看得屏神静气,四个大汉从小孩身上下来后,见那孩子豪发无伤,又爆发出如雷般的喝彩声。
虬髯汉子又拿了一把匕首。一把菜刀。绕场一周,边走边用刀和匕首相碰。发出金铁交鸣声。以示这是真家伙,决无虚假。:“各位老少爷们看真了,现克表演咱们压箱顶的玩意,可别错过了。”
说着,蓦地把匕首往自己手腕上刺去,顿时一股鲜血汩汩而出。玉格格惊呼一声,双手捂着玉颜,转过身去。蓦地,玉格格感觉到自己的樱唇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像是——像是别人的唇。惊得倒退一步,腮上飞起两红云。急睁双眸,只见面前一个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少年见玉格格面现羞红,又觉对方吐气如兰,芳香扑面。不觉一怔。诧异不已。他细察之,又发现玉格格耳上有耳孔,心下明白了几分,为了打破尴尬场面,柔声道:“公子是位女儿身吧!”
玉格格愈发的羞得不敢抬首。偷眼打量少年,只见他宛如玉树临风,风liu倜傥,一身的阳刚之气,加以适才的吴侬软语,似是江南人氏。玉格格暗地喝了声彩,忖忖道:“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要知玉格格是大家闺秀,候门深似海,又久处蛮荒之地,几曾见过这等俊秀人物。芳心怦怦乱跳。又觉太礼数,忙又转过身,所目光投向场中。
那个虬髯大汉又在受伤的手腕上撒了一把盐,痛彻心脾,珠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玉格格看了好生不忍。散场后,众人一哄而散。没几个给钱的。那个小孩急得一个个磕头作揖,只差没有叫奶奶了。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玉格格一把拉过小孩,把手上的玉镯子摘了下来,塞在他手里,道:“今日出来得急,没带什么钱,这个你且拿去换些来过日子吧!”这副玉镯能值百余两银子。罗大刚经常走南闯北,也是识货之人。他卖艺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见过这么豪迈的人,忙拉了小孩过来千恩万谢。那位少年也赞许道:“你真好。”随手也丢了块碎银子给罗大刚。玉格格却也不知为什么,听了这话,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好不舒服受用的。
人都散净了,玉格格问那少年道:“敢问兄台贵姓高名?”
那少年道:“免贵姓傅字念尘。小姐芳名,可否见告。”
玉格格娇笑道:“我,我叫玉文秀,但愿他日有缘能千里相会。”刚说完这句妙语双关的话,立觉不妥,轻移莲步,嗔笑着跑开了。
……
几日后,李盼盼来找玉文秀看戏。散场后,天色已晚,犹有许多商贩在戏门卖些吃食小玩意等。玉格格兴奋地拉了李盼盼在一个卖万花筒的摊前站住了。玉格格心道:“这是什么玩意,从未看过,怪新鲜的。”就手拿起一个万花筒斜眼观看。只见筒内五颜六色,变幻莫测,精彩极了。玉格格满面红光,高兴地拉住旁边的一只手道:“盼姐,真好看,你也看看。”说着,就把万花筒向旁边递过去。蓦地,她愣住了。原来她旁边的站着的不是李盼盼,正是前几天邂逅天桥的少年傅念尘。
此时李盼盼刚买了个小面人跑过来:“格格,你看这小面人多好玩。那边还有拉洋片的,要不要去看看。”
玉格格忙松开手,略带些嗔怪地道:“姐姐好不晓事,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害小妹为你耽心,你要是丢了,我可怎么办?”
李盼盼娇喘微微地道:“好了,妹妹莫怪,下回我定与你坟步不离,这总可以了吧!”
“格格!”傅念尘心道这是那家的格格,怪不得人说到京城不知官大小,随便那个人都能官家攀亲带故的。
李盼盼举着小面人道:“妹妹,你看这小面人好不好,送给你,你就莫在怪我了。咦!这位公子是……”李盼盼似乎才发觉傅念尘是在跟玉格格说话。
玉格格道:“这位是傅念尘傅公子。这位是我的朋友李盼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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