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离开深圳以后,她就已经几乎没有再这样买醉过,她从前酒力是挺好,可这么多年没有这样喝了,她总以为会轻易的就醉了。可谁又晓得,老天从来不喜欢遂人愿,越是想要饮醉,越是喝不醉。
迷乱中,也有人来揩油,沈姝初时还会徒劳的把那些人推开。到了后面,她自己拿着酒被人推着进了舞池,也就越跳越嗨,和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又是抱又是亲,又是笑又是哭。有人把她当神经病,有人则趁机吃豆腐。
沈姝心想,去他妈的矜持吧!全世界都甩了她又怎么样?反正从一开始就这样。
12岁那一年,她的母亲没有留下一句话,卷走了家中所剩无几的一切决绝的抛弃了父女二人便离开了,一晃又是12年,仍然不知所踪。也是那一年,沈父带着沈姝离开了生她养她的上海,南下去了深圳。后来她家中的条件又骤然好了起来,沈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只知道也是从那一年开始,父亲就逼着她学这学那,还请了大师来,替她改了名字。她知道,这是父亲要她和过去诀别。她从此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她只能做父亲要她成为的那种人,那种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
她也曾有过一段迷失,她一面在父亲面前扮演着乖乖女,一面背过去就叛逆和沉沦。只要父亲不在,她便夜夜流连酒吧,挥霍她自以为一文不值的青春。若不是后来因缘际会下,在游戏里和于悦、顾颜结识,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又会身在何方。沈姝从未与于悦、顾颜讲过有关她家中的任何事,她只想做她们眼中简单而纯粹的平凡人。而两个女孩也从不会知道,自己曾带给沈姝的,是怎样的光亮与希望。
现在呢?
光亮泯灭。
希望丢了。
沈姝站在舞池的中央,音乐还在继续,她在这鼎沸的人声和震耳的鼓乐里,哭不出声来,流不出泪来。
迷蒙的视线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朝她走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从舞池里拖了出来。
她渐渐看清了他的脸。
容烈。
是你。
真好。
☆、r10
光怪陆离的梦里,沈姝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沙漠里奔跑。其实她的身后什么也没有,可那仿若是心魔,她觉得她正在被追赶,即将被吞噬,她只知道用尽力气的去逃亡。
沈姝睁开眼,晒台的落地窗是打开着的,有阳光照在她的被子上,有风从外面吹进来,有蝉鸣的声音,是夏天的味道。沈姝动了动想起身,却忽然觉得头疼欲裂。记忆碎片式的涌入她的脑中,昨天晚上她去了酒吧,她喝了很多的酒,她记得她想灌醉自己可是怎么样都灌不醉,她一度很躁狂。后来呢?后来好像容烈来了,再来后来呢?
不记得了——
她清醒着的最后一刻里,只依稀看见了容烈的脸,只依稀闻见了他身上的味道。
“哎,你终于醒啦?头晕不晕?口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一个声音传来,沈姝揉着脑袋抬起头,实现从模糊变得清晰,端着水坐在她床边的人,赫然是于悦。沈姝看着那水杯,迟迟没有接过来,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是在做梦。
于悦见她始终不接水杯,便又道,“你怎么了啊?喝水呀,你昨天醉得一塌糊涂,我早上来的时候,一进门都快被酒味给熏死了!”
“你……你怎么会过来……我记得……”沈姝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又干又哑,嘴唇还能明显的感觉到干裂的感觉,舌苔上又黏又苦,终于是没有忍住生理上的挫败而接过了于悦手中的水杯喝了起来。
“行了吧你先喝水吧,你这声音跟鬼一样的,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那么多了!”于悦有些负气的说,“容烈叫我来的,也不知道他哪搞来的我的电话,哎,是不是你给他的?”
听到“容烈”的名字,沈姝差点一口水呛进气管。
不是差一点,是真的呛了进去,她剧烈的咳嗽起来,于悦急忙去给她顺气,一边嘴里还是在不住的叨叨。沈姝一边咳,一边抓着于悦的手腕,断断续续的说,“你、你讲什么?谁……谁打、打给你?”
“噗嗤——”于悦没忍住笑了出来,抽出手指头往沈姝额头上戳了一下,“真没想到你谈起恋爱会是这样的,千年冰山也会有融化的那一天。容烈给你灌什么mí_hún汤了,把你搞得五迷三道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mí_hún汤,那给她喝下去的人一定不是容烈,而是眼前的于悦。沈姝有些搞不明白了,是容烈叫于悦来的?于悦知道她和容烈在一起了?可她现在的态度与她想象的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沈姝捧着杯子,一只手又挪到了自己的胃部揉捏着,凌乱的头发垂下来贴在脸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紧绷绷的,是没卸的妆或者是泪流过的遗迹,现在的自己一定看起来即憔悴又狼狈。
沈姝说,“没想到你会来,你…”
“我什么?你怎么喝个酒回来,讲话都一半一半的?”
于悦笑了,沈姝没抬头,所以她没有看见于悦笑容里带着的哀与忧。于悦其实昨天的下午就知道了沈姝和容烈的事,当然也包括沈姝和乔青在家门口的吵架。顾颜离开沈姝家跑出去,既不知道该不该回家,又没什么别处可去,也就只能跑去学校找于悦。顾颜本来就是藏不住什么事情的人,她长这么大藏过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对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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