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廌听了就来火:“那你没硬吗?小零逼你了,怎么这是个逼良为娼的戏码吗江导演?不合逻辑啊。”
怎么讲话这么难听。王廌又骂了自己一句,你可以闭嘴了。
“我也想过摆脱你的影响。”江星渡自言自语似的,眼神盯着空气里一个看不见的点,“想过我不应该喜欢你,或者这根本就不是喜欢,或者我喜欢你但不能告白,或者你永远也不会喜欢我。”
这种事情其实很好理解,有时候让人发疯的往往不是惊涛骇浪大起大落,不是王廌交了两个男朋友也不是江星渡寻花问柳好多年,而是当他确认了王廌会孤独老死之后不能言明的情感变成了微妙的守护的心安 ,他想这样其实也不错,但王廌观念上一个轻微的转变就足够摧毁他的建设。
如果王廌是从一开始就和江星渡臭味相投,他恐怕不会怯懦这么多年,但如果王廌是从一开始就浪迹人间,他恐怕也不会着魔般喜欢。
归根到底,该说的话各自为营咽了那么多年,青春的悸动按捺而至蹉跎岁月,患得患失的过分敏感抑制住了挽留的冲动,能够放肆的年岁一过就是光天化下不得不囿于成熟。
深情款款未必心照不宣,一往而深可能不得善终,薄情寡义演得太真,良心道德剩的太少,仅有的一点真情实意蛰伏在病恹恹的瘦弱躯体下面,再也套不进善男信女的外套。
江星渡很少有这么弱气的时候,他看起来像是大病之中,眼尾荡着一圈红,满脸的颓丧使眉毛和眼睛的线条都往下走,这么高的个子这么好看的脸这么一身鼓胀的肌r_ou_,看着竟然像个岁数大了被抛弃的小零。
王廌走到江星渡面前,像看着一个濒死之敌,要进行一番临终关怀。
江星渡突然伸手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腹之间,就和以前无数次一样,不论是小时候害怕的江星渡,还是喝醉了酒怕王廌骂他才撒娇的江星渡,都和面前这个犯了错的孩子别无二致。
“你别恨我,你也别离开我,我害怕我做出很不好的事情。”他的声音嗡嗡的,顺着王廌的胸腔一路传上来。
“我怕我再发疯。我离了你会死,可你离了我不会怎样,我想想都要发疯了。”
这是傻子说的话,王廌离不开江星渡,也离不开吴琅,这两个人都长进他的身体缝进他的心脏,谁动一动都痛得不行。
王廌闭了闭眼睛,习惯性地伸手去摸他的后背或者拍拍他的头,这动作到一半就僵直在了空中,四指微微张开,在虚空中捧着江星渡的背脊。
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拍了拍江星渡的肩膀。
“江星渡,我没有什么傻`逼处男情节,可我觉得你脏兮兮的,你说怎么办?”
28.
吴琅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根本意识不到江星渡曾经回来过。
他只看见王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王廌看他出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江星渡对他喉结上方的小黑痣很感兴趣,那天晚上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地方,痕迹也比较深。
虽然不管他挡着或不挡着吴琅都看不出来。
吴琅眯着眼睛打哈欠,整张脸都皱巴巴的,他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撩起睡衣挠了挠肚子,十分坦荡地告诉王廌:“老王我饿了。”
王廌:“你是猪吗。”
吴琅伸了个极度弯曲的懒腰,才磨磨蹭蹭走到王廌身边:“干嘛啦就骂我。”
他比王廌多睡的那几十分钟里,王廌又被江星渡气了个半死。
过了几天想想似乎也不是很恶心,不过他还是无法接受和江星渡曾经发生过关系。可对于江星渡的前科,这家伙实在劣迹斑斑,让他难以原谅。
原本王廌就讨厌这样的人,绝对在男朋友的范围之外,更何况是江星渡。
最后他们都不说话,在静默的空气中对峙,理智和冷漠一起回笼,王廌冷静地观察江星渡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而对方只是拉过了王廌的手,把木盒子里的手串拿出来给王廌套上。
“你总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原因,你一开始不向我坦明心迹,又如此浪荡,最后突然发疯的原因。说不过去我是不可能原谅你的。”
只不过说得过去也不太可能原谅罢了。
谁都有被压死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谁又不是恪守自己而活着,怎么就到了江星渡这里偏偏不行,非要发泄。
手串覆盖了王廌一只手腕上的痕迹,红色的多宝小象垂在之前白玉炉垂着的位置。
江星渡这样做并不能安心。
是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掏出来,磨成装饰佩戴在心仪之人的身上,临了了也只能说一句:“我陪你一条新的,你就戴着吧。”
王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极度失望。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担事儿。
“我先出去,后天再回来住。”江星渡的声音像一条低垂的尾巴。
王廌当然管不了这个人要去哪。
他看着江星渡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心里难受,想揍人的心情一天之内翻涌无数次,结果倒像是面对一开始叫嚣绝对不认输最后等到吃尽苦头,小孩惨兮兮地滚回来认错的拿了竹竿却不知所措的老爹。
原谅之类的两说,他的屁股都不怎么疼了。
王廌懊恼之余又有些酸涩,人跟屁股怎么能一样呢。人是记仇又缺爱的动物,绝对的理性就是在江星渡犯错之后恨他的心情和他以前如何对待自己的回忆在天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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