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就抽筋过那一回……怎么,还是不信?没办法,你那时候还被背在你妈背上,想让你做个见证也是不行的。”
刚说完电话铃声响起,向远接起,笑着说了句,“还在呢。”然后又“嗯”了几声,放下电话。“你哥打电话找你来了,好不容易见你来公司一次,听说差不多大半个月没回家吃饭了啊,学校真这么好玩?”
“向远姐,说真的,那个故事……”
向远“啧”了一声,“还没完没了啦。”
他见她沉下脸来,也不敢再缠,只飞快地补了句,“我就是觉得吧,其实那瓶子里的东西很可怜的,它被封住沉在水里那么久,一定很想出来。可那捡瓶子的人光想着瓶子能帮助自己和身边的人实现愿望,却没打算立刻把它放出来,你说他是个善良的人,可他没想过瓶子的愿望,这不也是一种自私?”
叶昀说完,见向远面无表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他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呐呐地说,“我说的是捡瓶子的人,不是说我哥。我先上楼去了。”
向远听着他合上门,把手里的笔丢到一边,撑住了头。
他懂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当年那个十岁的女孩猛吸一口气,一个人在秋日的午后扎进冰冷的潭水里,憋到下一秒肺就要炸开。她看着头顶上漂浮的枯叶越来越远,新的一片叶子掉落在水面上,只有涟漪,没有声音,四周越来越安静……终于听不到哭泣,听不到让她痛恨的哀婉的二胡声。妈妈死了,她失去了生命中第一个至亲的人,然而那时还意识不到这只是个开始。她只想永远潜在水底,一片死寂中,妈妈的呼唤忽远忽近,她动了动,可有双无形的手再把她往下拽,屏住的呼吸还是松懈,冰凉蔓延进五脏六腑,她以为自己再也看不见水面上的太阳……当她呛着水,忍受肺里火辣辣的疼痛被午后的阳光射得无法睁眼的时候,才听到了身边有个不属于自己的咳嗽声,是他――叶骞泽一身是水地跌坐在她身边,全身尽湿,狼狈不堪。水从她的头发中串串滴落,她在满脸的水珠中无声地哭泣,他沉默地去擦她的眼泪。她只在过他一个人面前哭泣,虽然他说他拭的是她脸上的水。
叶昀问,那个人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这个问题其实向远也问过自己,然而答案是:只有他。他注定在恰当的时候捡起那个不知是福是祸的瓶子,而她甘愿承诺他三个愿望。或许现在她已经让自己相信,他命定的那个人不是她,然而却没有办法在他无助的时候作壁上观。至于故事的结局――当所有的愿望耗尽,等待他们的会将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她看了看电脑右下方的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七分钟,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叶昀的到来已经打乱了她预期的工作安排,正待收心,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悄然推开,那个不速之客探进来半个身子,问道:“向远姐,你说过我考上警院就送我一样东西,我可不可以也不要东西,换一个愿望?我不贪心,只要一个……”
那剩下的半截话和探进来的身子在她扔出的文件夹飞至之前消失于门背后。去它的愿望,进入江源三个月,安静一会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第二十九章江源
下班时间刚过几分钟,敲门声中,向远头也不抬地就是一句,“叶昀,给我滚。”
她在办公室里很少关门,一旦关门则意味着“请勿打扰”,跟江源的人共事不久,但与大多数人还是能达成这个共识的,如此锲而不舍的不识趣,实在除了叶昀之外没有第三人。
“怎么了,火气那么大?”叶骞泽挽着外套笑吟吟地站在门外。
向远单手撑着头笑,“我还以为是叶昀那烦人精,以后可不能再让他来了,当我办公室儿童游乐园似的,一早上什么事都没干成。”
叶骞泽虚指了下门外的过道,“在外面等着呢,他倒是有自知之明了,让我来叫你。走吧,一起到楼下吃饭。”
“不了,过一段时间可能要出差,很多事情还没有理清,我的盒饭马上就到了。”
“饭总是要吃的……”
“你看我像是客气吗,我对吃不讲究,上楼下楼地耗工夫。”
叶骞泽无奈,正好叶昀走过来附在他耳边说,“哥,我刚才在电梯间看到二叔,要不要叫他一起?”
“他很忙的,不用了。”叶骞泽对弟弟笑了笑,说道。
“那向远姐……”叶昀难得来一趟,仍未放弃说服向远同去吃饭。
向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帮我把门带上行吗,谢谢。”
她听着他们的脚步渐远,却仍可以清晰地辨别出这兄弟俩的足音,轻捷的那个是叶昀,沉稳而却显踌躇的是叶骞泽,她甚至能听出叶秉文走路的声音,跟他给人倨傲而目中无人的感觉不同,他的脚步落地极轻,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就像他大多数时候打量她的眼光,掂量的、戒备的,甚至还有一丝轻蔑。
向远发现自己在盒饭到达之前一直无意识地把玩着铭刻有“江源”logo的纸镇,简洁的圆饼状物体,没有选用青铜和水晶等常用的纸镇材质,而是纯不锈钢铸造,上面铭刻着企业的六字方针“优质诚信责任”,下方是主要产品的简介。这些内容她看过不下十次,闭上眼也了然于心。
叶秉林给她在江源的第一个职位并不显赫,市场部西南区销售经理,说得明白点,其实就是个体面一些的区域业务员。向远明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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