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摸鱼,想要搅乱朝堂之辈。圣上不置可否的态度,却让家中有适龄少女的豪门士族起了观望之心。
整个帝京都盼着在这场由乐阳长公主举办的宴会上,探听出帝后对选妃一事的态度,方好行事。
夏侯昭记得清楚,前世这个时候,乐阳公主“为兄嫂分忧”,举荐了一名女子给圣上。正是这件事让相得数十年的父母之间起了裂缝。而那名女子便是在这场游园会上,第一次出现在帝京的贵族圈中。
前世的夏侯昭没有参加这场游园会,因此并不知道那名女子会坐在哪里,此时放眼望去,只见园中衣香鬓影,仿佛全帝京的贵族少女都聚集在了此处,想要找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人,实在太难了。
沈泰容见她似在寻人,问道:“殿下可是有想见的人?”自从白道城归来,沈泰容对她的称呼就由“表妹”变成了“殿下”,生疏之意十分明显。他本是赌气称呼夏侯昭“殿下”的,哪知夏侯昭正乐得借机与他疏远,毫不犹豫地应了。这称呼便改不回来了。
沈泰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过这种气,因此他口中的“殿下”两个字总是带着一股不情愿的气息,方才那点挂在面上的平静也没影了。
夏侯昭倒不避讳他,点点头道:“不错,我听说此次宴会,姑母还邀请了一位表姨。我从没见过她,因此有些好奇。”
王雪柳有些糊涂,问道:“殿下,皇后娘娘还有姐妹?”皇后幼年丧母,父亲早在夏侯昭的祖父高宗皇帝御极时,便因触怒权臣而被罢官,乃至郁郁而终,皇后也因此被籍没入宫。自圣上立后以来,这段历史早为国人所知,世人却不曾听说皇后还有旁的亲戚。
“是我祖母的侄女,”夏侯昭道,“前几日刚从河东郡进京。”
王雪柳恍然道:“原来是阮家。”
正因为阮氏有这样特殊的身份,才会在帝后之间引起了偌大的风波。
前几日乐阳公主倒是向沈泰容提起了阮氏,但那时候他还沉浸在被严瑜击败的情绪中,并未留心,此时自然答不上来,便道:“这我却不知晓,不如一会儿我询问了母亲,再向殿下禀告。”
夏侯昭笑道:“劳烦沈将军了。”
沈泰容一梗,胸中那股怒火又燃烧了起来。他再也不想多呆一刻,草草行了一礼,便离开了。暮色垂垂,永宁寺的灯火都燃了起来,将沈泰容匆忙的身影拉得极长极长。夏侯昭腹内暗暗好笑,他既然要客气,那她就好好“客气”一番。
这下连王雪柳都看出了异样,道:“沈将军今日真客气。”
赶走了沈泰容,夏侯昭心情大好,不在意地道:“今日这么多闺秀聚集在此,想来他是有些害羞了吧。”
两人说话间,浮屠塔后传来悠扬的乐曲声,宴席即将开始。三三两两交谈的少女们纷纷入席,夏侯昭也不再寻觅阮氏的身影,安然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反正乐阳公主今日必定会用尽方法,让阮氏大出风头的。
与其他节日不同,七夕的昼夜可以看做两个节日。白天读书人晒书、检点学问,晚上却是女子的节日。少女们团聚在案几前,拜月祈福,又有投针等习俗相沿。乐阳公主将宴会设在晚间,也是迎合此意。
曲声渐隐,身着绯色衣裙的乐阳公主在侍女的簇拥下款款而至。王雪柳轻轻道:“殿下,乐阳长公主所穿的,正是近日最流行的曳地长裙。”
夏侯昭随着王雪柳的目光看去,乐阳公主那叠了数层的裙子果然十分飘逸,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银色的星芒,端丽不可方物。这明明是最娟秀的装扮,却在乐阳公主的一笑之间,显露出天生贵胄的霸气。
而乐阳公主身后那名女子,虽然也穿着精心制作的长裙,却显得缩手缩脚,十分拘束。当侍女引她入座时,她有些怯怯地看了一眼乐阳公主,方才坐下。
乐阳公主的目光在席间一转,脸上便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虽然人人都羡慕皇后独掌坤极,但若说在帝京之中,她才是引领风尚之人。从她母亲沈贵妃开始,便因熟稔南朝文化礼仪,而成为帝京中最负盛名的贵族女子。到了她自己出宫立府,更是一意倡导南风北渐。
皇后的政命不出天枢宫,她却能让整个大燕朝的女子,都唯乐洋公主府马首是瞻。她赞一声南朝的长裙,不出一个月,连九边的女子也会以拥有一条长裙为荣。
想到此处,她微微一笑,朗声道:“今夜能邀得这么多的美人与我恭贺佳节,真是万分有幸。”
乐阳公主的话语一落,自然有素日仰慕她的张家、谢家等闺秀举杯迎合,盛赞长公主殿下宽厚仁和,令德天授。
在这样的情形下,素日心机深沉的乐阳公主也不免有些陶陶然。她从身边的侍女手中接过杯子,正欲等待莺莺雀雀的歌颂声结束后,便宣布开宴,却有轻轻的笑声传来。
她侧目而视,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俏然立在席间。她的侄女夏侯昭笑盈盈地道:“今夜月朗星疏,都比不上姑母的风姿,我代席间诸位姐姐敬您一杯。”
夏侯昭虽然年纪不如那些随声颂扬的少女,周身的气场却远超于彼。她一出声,其他人都噤了声。
乐阳公主有些惊讶,不过她并不将夏侯昭放在心上,笑着饮了杯中的酒,道:“多谢初怀了。你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今日须得尽兴。诸位小友,今日都须得尽兴!”她毕竟年长,话头一转,便又拿回了主导权,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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