黢黢一片,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周围并没有人。他心下冷笑一声,果然女人都是一样的冷血无情。
他的脑海里突然又显现了晴娘的脸,那个他爱了一辈子却最终被她和奸夫一杯毒酒害了性命的女子。头又痛起来,像要炸裂开,“咳咳。”仿佛又感受到了那□□蔓延四肢百骸,濒死窒息的感觉。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难道又要因为一个女人死去吗?
关维桢自嘲地笑了。
上一世的他身为燕国吴王世子,是燕国最骄傲的贵族,二十岁就是统领一方军士的少将军,最终让他低下高贵头颅的却是一个平凡的在战火中流离失所的女子,她没有高贵的出身,实力雄厚的娘家,甚至连容貌都普普通通。可她笑起来很干净,就像最洁净的纯白梨花,一下就俘获了他的心。他给了她天下女子想要的一切,只想将她护在怀里一直这样灿烂的笑,他一直以为她应该是感激自己给了她一个家的,她应该是深爱着自己的。
晴娘时常坐在闺房里,静静地绣花,面容姣好,每当他回家,晴娘都会放下手中的针线,轻声叫他“将军”,他眷念这样的感觉,却没想到这支却是假扮成梨花的罂\粟,蚀人心骨,最后还会要人性命。
重生在这个“关维桢”的身上,这人却是自己服毒身亡,一个生在豪门贵族却懦弱的被欺凌的义子。可能因为两人都是毒发身亡的可怜人,上天才会让他在这个人的身上重生吧,让他来给关维桢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可不知是因为他还是原来的“关维桢”,他身体里的余毒一直未清干净,才落下了这咳血的毛病,不过说来奇怪,连云先生都说,他这咳血只是看着吓人,实际对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实际损伤,只要在咳得厉害时止住了便好。
可笑关维桢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还以为他是那个懦弱的少年,他给了他们一生难忘的教训,从前最好欺负的淮南王义子,成了京城再无人敢小视的“阎王”。
“你醒了?”银铃般的声音清脆地响起,仿佛是驱散黑暗阴霾的圣音。
关维桢转头,见“宁一”慢慢向着他走来,许是脚上仍然很痛,她走的很慢,姿势也有些别扭,怀中抱着几个山果随时都像要掉下来的样子,就这样奇怪的画面却又异常和谐、让人心安,关维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移不开目光,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有意外、有怀疑,但其中的确有一丝惊喜。
“你该不是摔到脑子了吧?”齐令仪赶紧放下手中的果子,就要再检查一遍关维桢的伤口,她方才检查过了,头上并没有伤口啊,是看漏了么。
关维桢任由齐令仪检查着,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还好,头上没有伤口。你吃点东西吧,我刚刚向这洞里面走了走,居然发现了几个果子,可能是哪个小动物藏在这的,我就借了两个。”
“呵。”关维桢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就牵动了伤口,顿时倒抽一口气。
齐令仪心里有些愧疚,若没有自己压他那一下,他应该不会伤的这么重。“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看着她这样子,关维桢哪里还会怪他,而且本来就是自己选择先着地的。只慢慢调理呼吸,想着该怎么出去。这个洞看起来倒不像是土匪挖的,不然那些土匪早就找到这里来了。他记得掉下来时周围是灌木丛,所以这个洞比较隐蔽,听“宁一”方才说,这洞还比较深,那么他们不如向里面走,总比到地面上随时有可能碰到那帮土匪强。
这次他接皇帝的密旨调查黄河泛滥不止、民间谣言四起一事,发现附近盗匪盛行,尤其连营十八寨到了官府都害怕的地步,隐隐有纠集流民闹事的迹象,他才命令侍卫随从暗中埋伏,自己乔装成路过的富家公子被他们掳了上来。
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些人不过是趁着动乱打劫而已,他都准备回去了,没想到土匪又抓来了一个“宁一”。见她第一面,就是蓬头垢面、呕吐不止,看着着实让人嫌弃,又有些可怜。他递给她水,也是怕她会再吐出来弄脏了那间本来就不大的屋子。
许是太无聊,屋里只有两个人,渐渐地,他开始不自觉地观察这个女人在干什么。除了跟那个送饭的少年讲话,其他时候她都很安静,一开始他也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在假装镇定,并不是,她在观察、在思索策略,因为那眼睛里是有光的。即使被凶恶的土匪威胁,她也没有害怕,他确定,她有平安走出这里的自信。
她是跟晴娘完全不同的女人,明明没有丝毫武功,是他能轻易折断的柔弱女子,却仿佛是最坚强的武士,她手中有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你还能走吗?我们往里面走走吧,我感觉能走出去。”齐令仪见关维桢一直在发呆,忍不住出声问道。
二人慢慢向里走,走了一段后发现有好几个岔路口,“到底是谁在这挖了这么大的地道。”齐令仪心想。
按照她一贯的习惯,两人选择了最左边的通道,又走了许久,听见了潺潺的水声,二人眼中都有惊喜的的色彩,这下肯定能走出去了。
洞口外有一条小溪,流入洞穴形成暗河。他们在洞口观察一阵,确定外面没有人,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回首望去,那亮着火光的地方肯定就是十八寨,在黑暗的洞穴中只顾向前走,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走过了一个山头。
见距离够远,关维桢发出了信号,两人在原地等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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