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映听了,心里很是难受。可她对此也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便是日日求佛,保佑家人能平安无事。
这天深夜,刘意映已经睡了,冬雪突然进屋来叫醒她,说刘燕竹来了青慈庵。刘意映一听,怕田太后有什么事,慌忙起身迎出来。
一到厅中,便看见刘燕竹站在屋中,一身青色衫裙,外面披了一个黑色的披风,显得风尘仆仆,甚是疲倦。
刘意映心头一急,赶紧上前问道:“皇姐,你深夜前来,可是母后有事?”
刘燕竹看刘意映神色惊慌,怕吓着她,赶紧说道:“意映别慌,母后暂且无事。”
刘意映一听,放下心来,又问道:“那皇姐此时前来,可是有急事?”
刘燕竹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有大事要告诉你!”
一听说“大事”两个字,刘意映心里便发毛。上回听到大事,便是刘祯被杀的消息。因而,她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赶紧问道:“到底有何事?”
刘燕竹顿了顿,然后长叹一声,说道:“张煊与皇嫂带着阿哲弃定州城逃了!”
“什么?他们弃城逃了?”刘意映一听,大惊失色,“可事到如今,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们去西羌了。”刘燕竹一脸凝重道,“我也是才听人说,张煊早与西羌王有联系,眼看着定州守不住了,便带上皇嫂与阿哲逃往西羌!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城。”
“张煊怎么能带着阿哲投靠异族?”刘意映一脸悲色,“他怎么能做如此不忠不义之事?”
这时,刘燕竹抬起头来,一脸沉郁地望着她,说道:“意映,你不觉得,三年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张煊,已经与三年前离开雒阳的张煊,完全不一样了吗?”
闻言,刘意映一愣。原来不仅是自己有这样的感觉,皇姐也感觉到了。如今阴冷深沉的张煊,与自己记忆中温润如玉的张煊,真的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会有如此的改变?
如今张煊与陈太后带着刘哲已逃走,虎贲军应该很快便会进入定州了。想到这里,刘意映又问道:“那母后也与他们一起走了?”
“母后没有离开。”刘燕竹摇了摇头,说道,“母后说她死也要死在中土,坚持不离开。而周淑妃快临盆了,身子笨重,他们也没有带她走,玉莹便一起留了下来。”
“皇姐,那你要走吗?”刘意映抬起头来,望着刘燕竹,问道,“皇姐如今前来,是来与我道别的吗?”
“母后不走,我怎能走?”刘燕竹苦笑道,“再说了,我心里早就有准备,若刘家败了,大不了就一死。反正这些年,我活着也累,死了倒还干净些。”
“皇姐,你别这么说!”听到刘燕竹的话,刘意映也有些伤感,“能活下去,自然还是活着好。”她知道,这些年,刘燕竹虽然表面放.荡不羁,其实她心里也苦。
“好啦,不说这些啦!”刘燕竹轻声一叹,又说道,“我来找你,是来接你回灵泉宫的。阿祯去了,阿哲也被带走了。如今母后精神极差,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与人说话。我看她这模样,像是一心求死。她那身子本就不好,我怕她撑不下去,你还是回去劝劝她吧!”
刘意映一听田太后如此情况,心中大急,赶紧说道:“那我们这就回去吧!”反正陈皇后与张煊离开了,她也不怕有人再害她腹中的孩子。
“刘映,你回去之前,有一件事你要考虑清楚。”刘燕竹郑重道,“定州一旦失守,司马珩肯定要进城来的。到时,你如何面对他?”
闻言,刘意映一怔,随即凄然一笑,说道:“在我知道皇兄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断了对那个人的一切念想。”说着这里,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就算再见他又能怎么样?他,他是我们刘家的仇人。”
“如今司马氏得了天下,我们刘氏一门或是会被斩草除根,或是沦为官奴。”刘燕竹望着刘意映,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可是,意映,你与我们不一样。司马珩对你有情,他又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只要你肯放下身段好好跟他说,他必定不会为难你的。”
“那又怎么样?”刘意映抬起头来,已是满脸的泪水,“我与他已恩断义绝。何况,当初皇兄为了掩盖这孩子的身世,叫人四处传言说这孩子是我与张煊成亲前便有染而怀上的。如今,就算我跟他说这孩子是他的,恐怕他也不会信,说不定以为我为了活命诓他的。皇姐,就算大齐没了,就算我刘意映是亡国之人,但我这大齐昭平公主的骨气还是有的。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去求他的!”说罢捂着脸轻声哭泣着。
刘燕竹见刘意映哭得伤心,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泣声道:“意映,你说,我们姐妹为何都如此命苦呀?”语罢,姐妹俩抱头痛哭。
冬雪劝了好久,两位公主才慢慢平复情绪。待冬雪收拾好了东西,三人便一起返回灵泉宫。在青慈庵避难的百姓中,还有一些婴孩,刘意映想着自己回了灵泉宫,应该也用不上这羊了,临别之前,特意把那头产奶的羊交给惠安师太,以备不时之需要。
刘意映跟随刘燕竹回到灵泉宫时,已过了丑时。如今灵泉宫内,人已经逃得差不多了,显得格外萧索。她一踏进仁和宫田太后的寝殿,便看见大腹便便的周太妃搂着刘祯的小女儿刘玉莹坐在蒲席上抹眼泪,田太后还像那日她离开之时一般,躺在床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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