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喜服的魔族依次规规矩矩地或站或坐,卖力地吹奏鼓乐管弦。
红绸尽头,青要山底,千铘面无表情地坐在角上装饰着红花的独角魔马背上,看起来十足的冷静自持。
他的身后,四个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负手立着,几道不同颜色的光经他们背着的手发出,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传递消息。
红色——赤练:魔君看起来很沉得住气嘛,哪里像青锥说的为爱痴狂的样子了?
青色——青锥:这你就不懂了,魔君这叫气质内敛。表面上风平浪静,内里却是暗潮汹涌。
蓝色——蓝猎:就是就是,老大向来闷骚惯了,怎么可能把情绪表现在脸上?老子猜啊,他现在肯定手板心都湿了。
紫色——紫玺:说什么呢你们!有你们这么说魔君的吗?
蓝猎:哟哟,咱们的司刑小王子又进入工作状态了!
紫玺:魔君是你们说的那种愣头青吗,啊?说什么呢!真是!……诶,你们说,魔君不会还是处吧?
一阵嘘声。
赤练:紫玺你真猥琐,不过……我看是。
青锥:紫玺你真猥琐,不过……我看也是。
蓝猎:紫玺你真猥琐,不过……老子觉得肯定是。
“你们几个,笑什么呢?说出来,让本座也乐乐。”千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说。
几人面面相觑。
赤练忙说:“没事没事,我们真的没笑话您是处。”
紫玺轻咳一声,别开头。
青锥扶额,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蓝猎一脚踹在赤练屁股上:“叫你丫胡说!”然后仰头,用那张嫩得能掐出水的娃娃脸对千铘笑得那叫一个甜,“老大,他乱说,只有他,没有我们。”
千铘微微一笑,说:“很好。”然后,转过身。
四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其中三人,一致恶狠狠地瞪向一脸无辜的小可怜——赤练。
千铘望着路尽头渐渐显现的送亲队伍,唇角终于忍不住上扬。
白清梧端坐在凤辇内,双手交握于膝上,手心全是冷汗。凤辇外传来三哥白恒戏谑的声音。
“四儿,是不是很紧张?”
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白清梧没好气道:“紧张什么啊紧张?嗯这种心情,期待又不敢期待,激动又不太激动,怎么说呢……唉,总之三哥你这种万年老光棍是不会懂的!”
“哟,还嘲笑起你三哥来了!胆子不小啊!有人护着了,不得了了是不是?”
“岂敢岂敢,护着四儿的不就三哥吗?”
“切,别给你老哥灌迷汤,没用!”
“嘿嘿……”
“四儿啊,三哥紧张。”
白清梧一怔。白恒的声音继续传来,这一次,却是加持了术法,只有他和白清梧两人能听到。
“自从晓得父王他们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三哥没睡过一日安稳觉。你在东极山那些日子,我无数次想过去找你,可是……对不起。”
“三哥……”
“三哥也知道,千铘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只要他稍稍用点心,很难有女子不心动。可三哥也要告诉你,谁都可以对他动心,你不行。你不要觉得千铘为你做了那些,你在他心里便有多不同,对他那种男人来说,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太多了。”
白清梧蹙眉:“大哥让你说这些的?”
“三哥只是怕你日后伤心。”
这么担心我,又为何要让他有机会我好?又为何要让我嫁给他?
白清梧撇撇嘴,没有搭话。
“三哥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了。不可以喜欢千铘,一定不可以。”
“知,道,啦。”
“以后哥哥们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再像个野丫头似的成天在外边疯跑疯闹,魔界不比大荒的,乱得很……但受了气也别忍着,别人若打你一拳,你就该回他两拳更狠的……还有,我虽不晓得父王和千铘做了什么交易,但若你嫁过去过得不甚快活,尽管回来。三哥什么都无所谓,独独见不得你委屈。”
白清梧揉揉眼角,吸了一口气,慢慢道:“三哥真是越发啰嗦了。”
“哈哈,今天话是有些多了!自己唯一的妹子要出嫁了,总怕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日后想起来后悔……好了,不说了,我看见千铘他们了。”
凤辇外传来锣鼓箫乐的声音,热闹非凡。
白清梧“嗯”了一声,先前紧张不安的心竟渐渐平静下来。
白恒把白清梧扶下凤辇,隔着不远的距离,白清梧和千铘相视而立。四目相对间,千铘眸底的笑意越发明显,白清梧也勾起唇角,笑里却明显礼貌疏离。千铘怔了一下,笑意不减,却明显多了几分苦涩。
这时,嘈杂的锣鼓喜乐停下来,礼官开始了冗长的祝祷,待祝祷结束,便是鸣钟、敲磬。
随着悠扬的钟磬声响起,穿着红色小礼服,用红头绳绑着两个包子头的小魔娃们把肉乎乎的小手背到背后,背挺得笔直,一本正经地开始咏唱迎亲歌。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婚礼的一切都是按照神族的礼仪制度进行的,热闹喜庆又不失稳重庄严。
不是不感动的。
白清梧深吸了一口气,白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四儿,去吧。不要怕,三哥在这里看着。”
白清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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