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黑影就罩在她头顶,转目时,面前是一串鲜红欲滴的糖葫芦。
言则站在那片昏黄的晚霞里,弯着腰朝她憨然微笑。
……
书辞看着身边小心翼翼征求她意见的老实汉子,默不作声的摸出帕子来,给他擦去眼角的泪花。
*
要离开这里了。
小韦是最舍不得她的,临行前趁人不注意,书辞悄悄塞了点碎银在她袖口里。
韦寡妇把包袱递过来,眸色温和:“路上小心。”
仿佛心照不宣似的,她朝她微微一笑,“多谢姐姐。”
马车不便上山,只能停在山腰,言则牵着马在门外等她,这时候才想起还有一个沈怿,书辞先把行李塞到他怀中。
“爹,你等我一会儿,我有个朋友在这儿的,得先去和他打声招呼。”
言则将包袱放到马背上,说行,“那你快些去。”
她点头答应,沿着土埂往上走。
刘大爷正在家编簸箕,听到声音推门出来。
书辞问了声好,“老伯,那个……戴面具的呢?”
刘大爷拎着半成的簸箕,一脸不解:“他不是一早就走了么?”
这倒是她始料不及,“他走了?”
“怎么?”刘大爷打量了一番,“他还说会来和你告辞的,结果并没有么?”
看样子是的。
虽说不是非得要求他与自己同行,但突然不告而别书辞还是感觉有点不大自在。转而一想,回忆前情种种,估摸着此人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思及如此又不禁好笑。
“我知道了,那叨扰了。”
对这位萍水相逢的长辈书辞是有几分好感的,山里人淳朴,白白收留他们住这么些时日,感谢的银两又不肯收,自己除了嘴甜点之外还真想不到要怎么报答。
她踩着凹凸不平的台阶往下走。
枣红马前,言则静静地等待着,那土坡上的老房子外,刘大爷亦是迎风而立,两人隔着长长的土埂不言不语地对视了一眼。
回程的路比来时更加平坦宽阔,车轮子在官道上辘辘前行。
书辞坐在里头,跟着车身轻摇轻晃,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离家越近,她心中越空,越发不知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车子驶进城,在言家正门前停了下来。
书辞低头钻出帘子,轻轻跳到地面。
一家老小都在台阶下张望,她举目望过去的时候,有人朝她跑来,还没等看清,对方已经扑到了跟前,一把将她紧紧搂住。
“你总算回来了……”
书辞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抱着,半晌才偏过视线,看了一眼肩头的乌黑的青丝,淡声道:“姐。”
“二姐!”言莫红着眼圈,一面哭一面朝这边走,摊开手正好抱住她的腰,埋头抽噎道,“我还以为你真不要我们了。”
两个人各站一边,几乎把她裹了个密不透风。
书辞笑叹出声,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摸了摸言莫的头。
一大一小哭个没完,好容易才从她身上撕下来,抬眼时,如意门前,陈氏正看着她,书辞也不动声色地将她望着。
记忆里,很少看见陈氏露出这种表情,那双眼里透着疲惫,却又分明含着水汽。
她慢慢向她走来,在咫尺的距离停下。
母女二人的眸中都充满了倦然,书辞头一次发现自己可以这样的冷静,她微微启唇,语气波澜不惊:“娘。”
陈氏的手伸了过来,忽然将她极轻极轻的抱了抱。
有那么一瞬,书辞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堆积成山的怨愤和仇恨险些冰消云散。连她都不知道,原来从小到大受过的那些委屈和不公,竟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而轻易化解。
她并未回抱陈氏,只是拼尽全力把眼泪逼了下去。
听她在耳畔哽咽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或许陈氏对她的感情总是如此,不像对言书月那样真挚炙热,毫无保留,也不像对言莫那样放纵,不管不顾。她会对她很苛刻,很严厉,然后,又后悔。
傍晚的时候,言家正厅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鸡鸭鱼肉样样皆有。吃了几天的萝卜白菜,书辞瞧见这许多美食也的确是有些馋了,筷子才对整齐就去夹旁边的一碟糖醋脆皮豆腐,不料还没碰到,菜忽然被人端走。
言则把红烧蹄髈换上来,“吃豆腐作甚么,多吃点肉,你看你都瘦了,这个正好补补。”
“蹄髈太油腻了。”言书月闻言,给她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你口味重,酸辣的比较开胃。”
“姐,我知道你最爱吃鸡了。”言莫把烧鸡腿掰下来,“今天四个腿都是你的。”
言罢,三个人都齐刷刷看向陈氏,眼神不言而喻。
后者犹豫了片刻,盛了碗汤推过去:“排骨汤补身,还是先喝汤吧。”
看着面前堆得如小山一样碗,书辞捏着筷子无奈地笑了一下,低头吃饭。
“二姐。”言莫拉了拉她的袖子,抿着唇诚恳道,“我以后的零花钱都不要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走了好不好?”
她含着口菜没说话,半晌才努努嘴:“先吃饭。”
“哦……”他果真老老实实的应了,端起碗来埋头开始吃。
*
另一边。
就在书辞离开后没多久,平静的山村里便来了一队官差,这群人比之前的锦衣卫更加雷厉风行,一脚踹开秦宅的大门,把正准备抬回去治伤的秦公子五花大绑,直接扛着走了。
“你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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