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原则的滥情之人。我们之间犹如自家人,并非儿女私情。只不过,他时常爱开玩笑,嘴上拿人逗乐,偶尔会失了分寸,惹人误会。”
陆之遥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她的话,神情释然:“原来如此。”
胥凤仪含笑瞥他一眼:“其实没什么可解释的。但我没想到陆公子居然也会介意朋友的身份,不能以平常心一视同仁,不说清楚难免尴尬。”
陆之遥面露惭色,微微欠身表达歉意:“是我狭隘了。”
胥凤仪置之一笑,忽又心生一念,挑眉看他:“听说你把叶凌霄送来的一万两白银转赠玲珑庄了?”
陆之遥坦诚道:“其实算不上转赠,我本来就是玲珑庄的人。”
“那些钱是给你的!”胥凤仪强调了一句,自知不妥,忙掩饰过去,“你自己不需要开销吗?”
陆之遥觉得她多虑了,认真答道:“陆家在云中还有些家产,有我堂兄打理,收入绰绰有余。”
胥凤仪了然:“一万两不少,就这样送出去,你开心吗?”
陆之遥思考了一番,回复道:“当然开心。玲珑庄初建,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有那一万两可以省却许多麻烦。”
胥凤仪见他满脸真诚,突然一阵心软。她伸出食指凭空指着陆之遥的心口:“开心不是思考的结果,而是这里的感觉。”
陆之遥被她虚虚地指着,恍惚觉得那手指实实在在戳到了自己的心。过得好吗?开心吗?真是再寻常不过的问候语。自己的兄弟姐妹也不曾问过,她这个泛泛之交的朋友会真心在意?
“总之,开心就好。”胥凤仪收回手来,“可惜你已经是玲珑庄的人了。你若是游侠,我倒想代胥家招揽一下。”
陆之遥摇头:“恐怕不行,听说胥家对门客要求甚严,兄长也反对我受人荫庇,否则当年初到沧南时,我就该毛遂自荐去。”
胥凤仪眨眼笑:“上次在亓山,你也总提你兄长的安排,看来他对你确实用心良苦。如今你已是玲珑庄的南院统领,年轻有为,唯独可惜的是少了些自由。”
陆之遥没有说话,他想起酒宴上那醉汉骂自己的话。
玲珑庄内外诸事,出谋划策的是陈荪,拍板决断的是厉峥和陆之透,最终统筹实施的依旧是陈荪。陈荪是能人,也是玲珑庄的创始功臣。他之于玲珑庄,已胜过魏其英之于夷云派,而陆之遥自认不如陆之达。他身为南院统领,其实并不太处理庄内事务,一来陈荪包揽一切,二来他自知并不擅长这些,因此也无意去争什么。他每日教导弟子习武,因为觉得自己修为尚有不足,未有资格传道授业,所以并不收徒,只是从旁指点。但他待人诚恳,从不端高人前辈的架子,指教时毫无保留,全没私心杂念,因此颇受弟子们爱戴,在庄内有口皆碑。甚至于到后来,连北院的人也来向他求教。而厉纯也懒得统领弟子,如此一来正中下怀,索性每日都围在他身边打转。但他倾囊相授,反而惹来陆之透和厉峥不满,前者劝说他安守本分,后者责怪他越俎代庖。
陆之遥笃信待人贵在真诚,所以态度未改。弟子们与他的交情愈发深厚,厉峥对他的态度也愈见疏远。他起初难免有些难过,但渐渐地也看开了。对于自己这个南院统领的身份,他只觉得是多了与弟子们切磋的机会,其他的不争不抢,于名利方面十分淡泊。如今第一次听人说他少了自由,他才意识到,他确实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来去了。
胥凤仪见他面露茫然,诧异道:“怎么了?”
陆之遥轻描淡写道:“没什么。”
话音落下,眼前突然一亮。胥凤仪与他不约而同地朝天空看去,发现层云密布,一念间便有雷声自头顶炸响。大雨倾盆而至,似一场突袭,打得二人措手不及。陆之遥急忙将胥凤仪护在怀里,一边举起袖子为她挡雨,一边挟着她往大殿跑去。
第31章最难是两情相悦
雨势太大,两人虽然在外面耽搁的时间不长,但跑进大殿的时候,都已全身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夏天的衣衫本就轻薄,陆之遥的布衣尚不明显,胥凤仪的罗衣沾湿后却紧贴在身上。陆之遥无意看到,忙背过身去,脱下外衫递给胥凤仪。尽管外衫也湿得彻底,但粗棉的布料挺阔,用来遮掩聊胜于无。
胥凤仪接过外衫披上,道了声谢。大殿上起了穿堂风,裹挟着凉意冲撞流窜,原本就湿漉漉的人被风吹得瑟瑟发抖。门外大雨如注,空气中充满了树木与泥土的味道。天幕被一次次撕裂,电闪雷鸣不断,俨然一场雷暴,要将世间的一切冲垮抹杀。陆之遥站在后门大声叫人取伞来。不多时便有两名穿蓑衣戴斗笠的弟子跑进来,伸手递给他两把伞。陆之遥接过伞,吩咐弟子去准备客房与热水姜汤,说着扭头看一眼胥凤仪,又叮嘱弟子去向厉纯借一套干净衣服放在客房。
弟子答应着离开。胥凤仪突然笑道:“上次在亓山,也是这样的大雨。”正说着,一个霹雳炸响,仿佛就落在屋顶,声音震耳欲聋。陆之遥递给她一把伞,扭头看着门外青石地面上湍急的水流,担忧地问她:“方便走吗?”
胥凤仪为难地蹙起眉头:“地上太滑了,我怕摔。”她看向陆之遥歪了歪脑袋:“不如我来打伞,你背我过去?”
陆之遥觉得可行,于是半蹲下来。胥凤仪伏到他背上撑开伞,一手圈着他的脖子,一手擎着伞。陆之遥弓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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