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会用。”话音刚落,另一边的郁罗将碗递到厉纯面前,说道:“纯儿,你吃这些吧。”
厉纯默默地接过来,埋下头去失望地撅起嘴来。陆之遥看了看郁罗面前,她自己的碗还在,里面满满的,连叶凌霄的碗里也是满的。他恍然想起,胥凤仪一直在拆蟹,却好像没怎么吃过。再看胥凤仪面前,已摆上两副蟹壳,碗里却还是空的。他正出神,只见胥凤仪又夹了第三只放进盘子,抬头恰撞上陆之遥的目光,便笑着眨了眨眼睛。
陆之遥莫名有些期待,看着胥凤仪麻利地将那只蟹拆解掏空,将蟹壳摆好,又舀了一勺醋汁浇在碗里,然后拿筷子挑了一大块,在他的注视下送进了自己嘴里。陆之遥收回目光,暗暗想笑。旁边的闻歌突然诶了一声,递过来一只碗,碗里是浇上醋汁的蟹黄蟹肉,上面还点缀着姜丝葱花。陆之遥抬头,见对方笑得意味深长:“尝一尝吧!”
陆之遥伸手接过,看向胥凤仪。那人露出个调皮的笑容,垂下头去不再看他。
夜更深了,远远传来街上花灯游/行的闹声。众人吃得尽兴,酒却还没喝够。胥凤仪说想看看今年的花灯游/行有什么新鲜玩意,叶凌霄便提议去东面角楼上看会儿热闹,回来再继续。于是一行人登上角楼,趴在栏杆前眺望街景。只见花灯队伍宛如一条彩色的光带,从远处慢慢挪过来,最终从楼下墙外吹吹打打地经过。花灯各式各样,最小的是仙桃灯,由一名扮作仙子的年轻姑娘托着,演的是麻姑拜寿的故事。最大的是一套嫦娥奔月,由四人抬着灯架,巨大的月轮高高悬挂,月中树影幢幢,嫦娥彩衣翻飞,已半身探入月中,正低头回望人间,神色无比眷恋。
胥凤仪兴致勃勃地依次赏过,指着其中一个同闻歌说笑。那彩灯由两人一前一后抬着,上面卧着个老叟,衣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有点放达不羁的意思,头上悬着三只蝴蝶灯。不知是安了什么机关,那三只蝴蝶一直在他头顶转圈。两人一致认为这是庄周梦蝶的典故,更觉这灯滑稽好笑。
花灯队伍很长,走得又慢,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队尾才从楼下经过。后面跟着凑热闹的男女老幼,一路说说笑笑地去了。叶凌霄又招呼众人回霖音阁,继续喝酒赏月。
螃蟹是再也吃不下了,众人便玩些酒后消食的游戏。起初是行酒令,然而两三轮下来,输的总是闻歌、陆之遥和厉纯三人。闻歌倒像是乐得被罚,二话不说仰头便饮。陆之遥也是坦然认罚。他酒量很好,因为好心替厉纯喝了一杯,被叶凌霄逮住多罚了一倍。但他并无多言,静静地多喝下三杯,依然面不改色。厉纯被罚了两次之后便觉不耐,众人又不许陆之遥代她饮罚酒,她只好撒娇耍赖要郁罗替她捉刀,自己只在局外看。如此又玩过几轮,叶凌霄见她在一旁神色越发落寞,觉得有失待客之道,于是提议换成投壶。众人体谅厉纯,便同意了。
投壶考验准头,厉纯自恃有武功傍身,觉得总算可以扬眉吐气。她看看郁罗和胥凤仪,心想在座女子唯自己一人习武,其他两位无力相争,便有心要当着陆之遥的面出一出风头。
众人约定,每人连投六次,一轮下来投中次数最多者为赢家,最少者为输家,由赢家来罚输家。叶凌霄不无担忧地看看郁罗,怕万一她输了被其他人刁难,决定无论如何要争到这个赢家。厉纯原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听完规则反倒有些犹豫了。她自认无法赢过陆之遥,万一陆之遥赢了,她是不是该争当那个输家呢?
第一轮投壶结束,郁罗只投中三箭,果然成了输家,而闻歌和胥凤仪都投中六箭,因而有两位赢家。闻歌谦让,将惩罚的权力交给了胥凤仪。胥凤仪见叶凌霄在一旁拼命使眼色,忍笑对郁罗道:“久闻玄机娘子琴艺卓绝,我一直向往得很。今日得此良机,就请姑娘随意弹奏一曲吧。”
郁罗微笑着点头:“好,那我就献丑了!”
叶凌霄见状松一口气,忙派人去把家中珍藏的古琴取来。郁罗款款起身来到琴案前坐下,弹奏了一曲《梅花引》。曲罢众人皆赞叹,胥凤仪认真点评了几句。郁罗笑着看她:“石姑娘懂音律?”
胥凤仪谦虚道:“略知一二。”
郁罗点点头,回到桌前坐下,第二轮游戏开始。
这一回,输的居然是叶凌霄,六箭一发未中。赢家是胥凤仪,依旧六箭全中。叶凌霄涎皮笑脸地朝她拱了拱手,请她手下留情。胥凤仪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是担心郁罗姑娘又输了,怕我欺负他,所以故意来当这个输家的吧?”
众人看向叶凌霄,叶凌霄朝郁罗笑笑,对胥凤仪道:“哪有那么复杂?再厉害的高手,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嘛!我认输,你随便罚!”他用力拍拍胸脯,一脸豪气干云的模样。
胥凤仪挑眉看他:“当真?随便我怎么罚你都认?”
叶凌霄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话已出口,怎能反悔?他硬着头皮道:“我说话几时不当真了?”
胥凤仪微笑着点头:“好!那我就罚你……坐到闻歌和陆之遥中间。除非投壶时你赢了我,否则不许你坐回去!”
叶凌霄顿时苦下脸来,似有无限委屈:“那我还指望什么?”他朝胥凤仪挤眉弄眼:“换个惩罚好不好?”
胥凤仪抿着嘴摇了摇头。叶凌霄见状无奈,只好依依不舍地起身,端起凳子坐到闻歌和陆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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