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慢悠悠地走。
车子停在派出所门口的时候,靳棉棉正要下车,被陆意铭拦住,“等会儿。”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你是想冲过去被门口那个大胖子拿扫把赶出来?”
靳棉棉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撇了撇嘴,嘟哝道:“人民警察才不会那么粗鲁。”
陆意铭晃着手机笑笑:“人民警察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准你探望要犯。”
话音刚落,只听见陆意铭的手机“嘟”地一声响,连带着电话那头清亮干练的女人声音,靳棉棉也听得一清二楚。
“李处长,是我,陆意铭……嗯,是好久没见了啊……拜托您件事儿……”
等到陆意铭挂断电话,靳棉棉一双眼珠子早把他给盯穿了。
“好久不见哦,小陆。”靳棉棉学着电话里的女人,端腔作调地说着。
陆意铭被她酸得脑仁儿疼。刚才人家正正经经的一句问候,从她嘴里学出来愣是变了味儿。
于是他一只手拎着手机,另一只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别逗了,她比我大三岁。”
靳棉棉往后一仰,满脸正经:“正好啊,抱块儿金砖。”
“你行了,适可而止啊。”陆意铭捏了捏靳棉棉的脸蛋儿,开车门下车。
靳棉棉扁了扁嘴跟上去。
站在派出所门口抽烟的大胖子貌似被谁喊了一声,转过头去,立马藏起烟头呵呵笑起来。
从里面走出的是一个身穿警服的女人。
靳棉棉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不一般。长得美,气场足。
陆意铭牵着她的手停下脚步,面前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官。
“进来吧。”女警官点了点头示意两人跟上,然后转身进了大门。
靳棉棉听出了这个声音,不就是刚才陆意铭电话里的金砖姐姐么。
没想到本人这么漂亮。
靳棉棉偏过头看向陆意铭,后者神色淡定,唇角微扬。
“今天这事儿,麻烦李处长了。”陆意铭笑了笑。
金砖姐姐对着迎面而来向她打招呼的小警官点了点头,昂头挺胸地继续往前走:“没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
不妙啊,金砖姐姐有点高冷。靳棉棉如是想着。
不知道陆意铭那厮可招架得住?
“谢谢。”陆意铭丝毫不觉尴尬,又或许他是善于应对这种尴尬,顿了顿,又接着道:“多年不见,系花学姐更漂亮了啊。”
诶哟,这还夸上了?当着正牌女友的面儿夸别的女人漂亮,还有没有天理了喂?!
靳棉棉眉心的褶子从没这么深过,脸色也黑得不能再黑。
“漂亮有什么用?天天被当男人使。”金砖姐姐不以为然,“我倒想跟你家这小姑娘似的,有人养着,摸摸鱼绣绣花儿,可惜没这好命。”
听着这话,靳棉棉脸色便稍稍舒缓了些。虽然她并没有让陆意铭养着。
“学姐,你可别这么说。”陆意铭揉了揉靳棉棉的脑袋,“看见没?这丫头尾巴都翘上天了。”
“哪有!”靳棉棉忍无可忍地打断,顺带拧了一把他的腰,“陆意铭,你过分了啊。”
即便她真有尾巴,翘起来也是扫他一巴掌泄愤先。
陆意铭吃痛,立马捉住靳棉棉作乱的小手,同时听见处长学姐的一声笑。
她在走廊尽头的门前停住,转过身,脸色已不像最开始那样严肃:“你们来得赶巧,再晚会儿,人就不在这儿了。”她朝着靳棉棉道:“给你半个小时时间,长话短说吧,市局两点审讯,我中午必须要带他走。”
“……周末你们不休息么?”心里这么想着,就这么说了,可话一出口,靳棉棉就觉得她傻缺了。
李处长却难得扬唇笑了笑:“逢上重案要案,加班也是常有的。”
靳棉棉乖巧地“嗯”了一声:“那谢谢李处长,我进去了。”
眼看着娇小的身子隐在门板那头,“哐”地一响,落了锁,李处长轻叹,对陆意铭道:“找个地方聊会儿?”
“好。”陆意铭点头,径自转身。
***
靳棉棉没有想到,才两三个月不见,姚彦之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了。
上一次他请她吃饭,是在一周前。她没去。
如果她知道那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到尊严尚在的姚董事长,她拼了命也会赴约的。
如果不是李玦拦着她,如果不是陆意铭……
然而她无法责怪任何人。
从小到大,在她心目中犹如圣人一般的姑父,确确实实是犯了罪。
故意杀人罪,或许还有经济犯罪,她无法想象可能的结果。
也不忍心去想。
“你来了……”姚彦之穿着一身囚服,头发有些乱,胡茬也长了,声音苍老得有点不像靳棉棉记忆中的他。
“我来了。”她重复,回答,拉开凳子,隔着木桌坐在姚彦之对面,白炽灯照得她额头发热。
来的路上她不止一遍地想着,如果回到十几年前,姚彦之还是江市一中的数学老师,当一辈子的数学老师,那会如何?姑姑仍旧跨不过那道坎儿,那是命,但姚墨菡或许,就不会年纪轻轻抑郁而终,她和陈燮,也不会阴阳两隔。
姚彦之便也能免过一场可能是终身的牢狱之灾。
他的胡子应该就比现在更短些,头发更整齐利落些,目光精神些。
“和陆家小子在一起了吧……”姚彦之手指蜷缩着放在桌面上,“……真好啊,真好……”
靳棉棉眼眶有点热:“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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