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雪生轻轻睁眼,迫不及待地起身离开,去为他的少爷处理欢/愉后的战场。
这一夜,纪春尤在不安与恐惧中睡去。
她感到自己的勇气与无畏正在一天天被消磨,她害怕越来越软弱的感觉。
腿伤和皮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第一次,她对雪生使用了请字,放在以前,她是不屑的:“请你帮助我离开。”
雪生正把精美的漆器摆放进玻璃柜,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对她说:“下个月六号。”
纪春尤欣喜万分,翘首期盼下个月的到来。
她不明白雪生为什么选在那一天,直到听仆人说那一天是伊东佑晴的叔叔,伊东三郎的生日。
六号到来,伊东佑晴和雪生都早早出门,但仆人们和这座宅子的守卫并不会因此放松监视。她只能按照雪生说的,静候晚上。
八点过的时候她就回了房间,煎熬地不知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伊东佑晴回来了。
房门突然被重重敲响,她在紧张中被惊得一抖,伊东佑晴气急了,叫仆人拿钥匙来开门。
纪春尤一如既往背过身装睡,房门被猛地推开。以前,他都是悄悄的来,再默默离去,但今晚不知为何变得暴躁。
她被大力掀过身去,房间里没有开灯,一双阴翳的眼眸在黑暗中隐隐闪动,伊东佑晴浑身散发浓烈的酒气。
他在叔叔的生日宴上不止要接待日本官员,还要应付维新政府的人,一晚上喝了很多酒,此时头脑晕沉,呵斥道:“我知道你醒着!”
他头脑不是很清醒,竟对她说日语,顿了顿,又用中文说了一遍,语气更加凶恶。
“我知道你醒着!”
纪春尤缓缓睁开双眼,与他冷漠对视。
从那双迷蒙的眼睛中可以看出,的确是喝醉了。雪生不知什么时候也走进房间,轻声叫道:“少爷。”
伊东佑晴不耐烦地甩开纪春尤,像平时一样确认了她还在,便起身摇摇晃晃离开。
他被雪生扶回房间,倒头立刻昏昏睡去。
漫长的黑夜,因为酒精而终于变得没那么难熬,昏睡中,胸口隐隐作痛的旧伤也感觉不到了。
今夜,仆人和守卫一团慌乱,但他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睁眼便是天亮。
而他将面对的,是纪春尤所住的空荡荡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反应,这文在我们两人的争执中画风走偏了,
感觉不够暗黑,反而莫名其妙的有点色/气......
我们决定努力纠正过来!
周末过完了,不但山海移那篇顾不上来,
就连这文也要慢更了23333333333
第7章第七章
纪春尤在租借认识的人不多,李可为好心给了她一份工作,但是他死了,原先的诊所现在已经是一家洋货店。
她找到了和她一起来到租借的伤员之一,前来投奔亲戚的章应曦,本意是想找他借点钱,但意料之外地竟被执意留下做客。
章应曦重伤时受过她的照顾,还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如此好意能理解,可她不想连累别人,坐了会儿就起身要走。
章应曦忙让她再坐坐,正劝着,外面来了新客人。
看清来人是谁的那一刻,纪春尤忍不住红了眼眶。
“显显!”她冲上前去抱住他,抱着久别重逢的亲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纪国栋原名纪显,十五岁改的名,显显是小名。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个头比纪春尤高出不少,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忍不住低泣。
章应曦悄悄走开,留下两姐弟好好相聚。
纪国栋来租借也有一段日子了,几经周折终于找到和纪春尤一起来租借的章应曦,章应曦帮忙找了好几个月却无线索,直到今天他们姐弟才得以相见。
纪春尤连忙询问家里的情况。
“家里收不到你的消息,我们以为你出事了,没多久日本人打过来,我们一路向南逃,爸妈病得很重,没熬过来......”
纪春尤离家许久了,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哭的一塌糊涂。她抽噎地问:“那大姐呢?大姐和姐夫呢?”
“他们......”纪国栋哽咽道:“大姐刚坐完月子身体不好,日本兵闯进家里,想要......想要.......”
他说不下去,泪眼模糊地看向纪春尤,又痛又恨道:“大姐宁死不从,被日本人劈掉了!还有姐夫和孩子......”
纪春尤接连受到打击,她甚至都不知道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做了母亲,却已经天人永隔。
而当纪国栋问起她这段日子的经历时,她却只能撒谎,谎称之前的老板关了诊所要回乡,一时没了经济来源,才想到找章应曦借点钱。
厨房里,章应曦忙前忙后,做了一桌好菜招待客人。纪国栋对他谢了又谢,感谢这段时间他不遗余力地帮忙找人。
纪春尤跟着回到了纪国栋的住处,低矮老旧的平房,位于人多而杂的居民区,正是再好不过的藏身之所。纪国栋不知道她在找地方躲藏,只知道她对他们所谓的“新家”很满意。
如今,只剩他们两姐弟相依为命了。
纪国栋从小对学医兴趣不大,长大了找的工作也和医学不相干,成了电厂的电工。
纪春尤不明白,家里供他念了十几二十年的书,他的学识不止于此,但他似乎还算满意。
他们在租借举目无亲,这里有白人,日本人,还有裹着红头巾的印度人,稍有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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