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吗?”她说。
许阁看着她的表情很有些古怪,“你在想什么呢?谁说要分手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本来准备等你自己发现的~”许阁闭上眼,牙关紧紧合在一起,鼻孔出气。他也不看她一眼,只是从她手里夺过诊断书,举在她面前,“看见没有?我眼睛不好,而且以后还会更变得差——但你知道,我是个画家,失明对我来说就意味着失业~所以……
“你不缺我没关系,田嘉温,我缺你。你睡了我,那就得对我负责。”
他举着诊断书,说得振振有词。
田嘉温却明显懵了,她没想到许阁会这么说,她的声音有些哑在了嗓子里。
“啊?”
许阁把隔在两人中间的纸张拿开,他看着她的眼睛,几乎没有焦距,眼神都有些迷离,田嘉温却清楚地知道,他是在看着她的,他的眼里有她。
“我们结婚吧!”他说,“去爱尔兰。”
***
准备材料的日子总是特别繁忙,每天都要为一点事情跑这跑那,田嘉温实在是焦躁得不行。
“唉呀,早知道这么烦我就不去什么鬼爱尔兰了!烦死人了真是的!”
田嘉温从堆积成山的资料里仰起头,锤了锤后脑,一张囧脸上处处都写着懊恼。
而灵一边,许阁则悠闲地半躺在床上,戴着个护目镜,注视着她忙前忙后找材料的身影。他吹着空调喝着牛奶,显得无比舒心。
“你来帮我找找嘛!你去爱尔兰不烦,我去怎么这么烦啊啊啊啊啊!?怎么这么多材料要准备啊??你来帮帮我嘛!”
不是说他会成为她的靠山嘛?怎么现在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看不见~”许阁轻轻吐出这四个字,他对着她,满脸的笑。
“我去!”田嘉温翻个白眼,干脆停下手里的事,自己也直接往床上一躺,“那我也不忙了,烦死了!不跟你去什么爱尔兰了!我就不信我去别的地方还上不了学了!”
“你去不了的~”许阁闲闲地插上一句嘴。
看他这么笃定的样子,田嘉温倒不爽了,她爬爬爬,手脚并用地从床沿爬到他身边。
她趴在他上边,居高临下地看他:“为什么啊?你为什么就肯定我去不了呢?”
许阁望着她不说话,田嘉温不确定他能不能看清楚自己,就又凑近了些,却被许阁一下子捧住了脸。
他的动作精准至极。
他笑着,笑得特别好看,浅色的瞳孔也是亮晶晶的,“你别再靠近了,我看得见。”
说完,他就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很快放开。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田嘉温就有些面红耳赤了……大概是因为这个姿势吧,两个人靠得太近了。
田嘉温这样自我安慰着,就准备从床上站起身。
许阁却不让,紧紧箍着她的大脑袋,一直笑眯眯地望着她。
“田嘉温~”他开口叫她,声音轻轻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我们去爱尔兰结婚吧~”
“什么?”她差点没趴稳,就要跌在他身上,然后被他一把抱住。
田嘉温歪着脑袋趴在许阁胸口,她的声音都通过头骨传进了耳朵里,听起来特别响,又很浑浊。她说:“你是在和我求婚吗,阁哥哥?”
“你说呢?”许阁反问,他伸手轻轻抚着田嘉温软软的头发,“在那里,结婚很便宜……”
……
田嘉温发誓,她现在最嫌弃的人就是许阁了!
“能有多便宜啊!”她爬起来,双手叉腰,表情狰狞得像凶神恶煞,“我们这里结婚证也才九块钱!那我要是特地飞到爱尔兰,办资料得多少钱?两个人的机票得多少钱?便宜什么啊!你数学没及格吧!不对,我数学也不及格,但我都知道这个!”
许阁也坐起来,他被田嘉温气笑了。喘口气,他摘下护目镜,他的眼睛还真是好看,白白的长睫毛,就像两个小蒲扇。他看着田嘉温,“你连我的意思都听不明白吗?因为,爱尔兰是禁止离婚的!”
田嘉温愣了下,她眨眨眼:“真的吗?”
“……真不知道你这几年都怎么过的,这都不知道吗?”许阁端出笔电,重新戴上眼镜开始给她查资料,他输入关键词,网页就嗖嗖嗖地显示出来了。
「爱尔兰结婚制度非常奇葩,在全世界独一无二。
爱尔兰结婚不许离婚,并且婚姻是有期限的,从一年到一百年不等,结婚的费用和结婚证书随结婚期限不同而有差异。」
田嘉温脑袋屈在电脑屏幕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她还从没听过这样子的结婚法,感觉好神奇。
“哇!”她感叹着,“那一百年的话要多少钱啊?”
许阁指着下面的一行字,“那~”
「结婚期限越长费用越低,100年的婚期,费用仅仅是0.5英镑;而如果是一年,则需要2000英镑。」
“哇擦!”田嘉温又一波感叹,“这结婚制度好浪漫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阁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许阁望着她,笑得跟真心。
“嗯,我带你去!”
那是他生命里,唯一一个一见钟情、然后又日久生情的女人。她曾有过很多伤痛,他就要弥补她的伤痛;她经常没有安全感,他就该给她想要的安全感。
他不知道他的左手对右手、右腿对左腿、左眼对右眼、右脑对左脑究竟应该承担怎样的义务。但其实他们本就是一个整体,就像他和田嘉温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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