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就这么拿去给娘娘看吧。”
李太后收了信,自然高兴万分。她都盼了不知多久了,潞王这个小没良心的总算记起她这个做娘的了。
只是……这信,怎么摸上去不大对?好像被人揉过了似的。
信是陈矩亲自送来的,同田夫人交代过,万万不能让李太后知道陛下因此信发了大火。是以李太后的问题,田夫人只做没听见。
李太后虽然看不大见,但脑子还是灵醒的。见田夫人没说话,她也不说什么了。只将信给田夫人,叫她念给自己听。
田夫人小心翼翼地捧过信,展开轻声读。她一边读,一边观察着李太后的脸色。
李太后果然变了颜色,她也想不明白,怎么自己儿子会写信来哭穷。往常潞王也有写信回京相求的,多是让母亲和做了天子的皇兄在言官朝臣面前替自己遮挡一二,可从来没哭过穷。
这到底是怎么了?李太后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明白,潞王是绝不可能去赌博的。好色却是有,但怎么挥金如土,强买良家女,也不至破落到哭穷。
何况李太后亲自挑的,安排在潞王身边的眼线——赵次妃近来可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难道是赵次妃……被软禁了?所以传不出消息来?李太后不禁想到。
李太后不安起来。“让陛下来我这儿一趟,快!”
宫人们得令,纷纷行动起来。
奈何朱翊钧早就知道母亲找自己过去是为了什么,借口政务繁忙,并不去慈宁宫。
天子的表现让李太后的不安渐渐成了惶恐。
是不是潞王这次真的犯了什么事?而天子不知从何处得了信,所以执意不管?还是朝臣又上疏说潞王的不是了,惹得天子大怒?
李太后知道,最近朝鲜那边战事吃紧,朝廷已经几番增兵。偏朝鲜失去了对全国八道所有的控制,根本调不出粮草来,所有的压力全都在大明朝身上。
可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亏待了自家人吧?潞王可是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行,天子不来,她自己去见。李太后让人把凤驾备好,亲自跑了趟乾清宫。
李太后到的时候,朱翊钧正同户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们商讨朝鲜增兵一事。他们已商定了几个人,因无将,还是那几个,李家是必须上的,还有播州的杨氏,虽为土吏也可一用。
唯一能扯皮的,就是调用的粮草银钱从哪里出。户部尚书将所有的文书账册都搬了过来,摆明了国库没钱。可全让朱翊钧一人担了,他心里也滴血。唯一能替他减轻一点负担的,就是曾经能支粟十年的太仓库。
听闻李太后来了,朝臣们第一个反应就是避让。不过被朱翊钧拦了下来。他知道母亲是来逼宫的,让自己对潞王伸出援手,可他现在真没钱。战事紧张,国库空虚,哪怕说将钱平摊在百姓头上,让河南巡抚去操心,他也开不了这个口。
比起万历十年给潞王办婚礼的时候,朱翊钧现在更为成熟。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时的铺张之举,甚至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过幼稚。
为了弟弟大婚,买空了整个京师的珠宝。这种事,在冷静成熟之后,自己想想都觉得只有昏聩之君才做得出来。
所以这次,他绝对不会让步。潞王十七年就藩的时候,自己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东西了。
朝臣们面面相觑,这分明是天家的家事,如今却是要连自己都给扯进去了。
朱翊钧让人将母亲叫进来,领着朝臣们在门口迎接。
“母亲。”朱翊钧一拜。他朝身后的臣子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只行礼,并不开口。
李太后看不清,并不知道在座的还有旁人。她冷道:“原来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生母。哀家还道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能不事生母,不举孝道了。”
王家屏想说话,被申时行拉了拉衣服,朝他摇摇头。他乖觉地闭上嘴,与同僚立于一旁,一声不发。
李太后落座后,张口就问:“这次潞王犯了何事?你怎得不帮着他?你还记不记得他是你亲弟弟!”
朱翊钧淡淡道:“朕记得。可母亲也知道,潞王就藩,朕给了潞王多少银钱。当年可是整整五百船的钱财珠宝,另支用天津仓一万七千石,临清仓一万一千石。”
两万八千石的米粮,换做银钱,就差不多有两万两。更别提斥巨资所建的潞王府,预算就在六十七万八千八百两白银,而后还不断增添。
“朕不知道潞王到底在卫辉府犯了什么事,惹了什么人。只凭他这些年来在卫辉府的所作所为,削藩都是做得的。”朱翊钧沉声道,“母亲不要为难朕。”
李太后瞪大了眼睛,拿手指着自己,“哀家为难你?!”她别过头,眼睛里的泪珠成串地往下掉,“当年你犯下大错,就不该听文忠公的。合该废了你,让潞王来为帝。若是潞王,定不会如此忤逆于我,更不会置亲兄弟就此不管!”
此言一出,几位朝臣再不能站着,纷纷跪下。李太后听见衣衫响动的声音,心头一惊。殿内竟然还有旁人?!
申时行身为首辅,此时不得不开口,“娘娘,陛下不慈不孝,乃臣等未能尽心辅佐。是臣等之错。”
几个朝臣们叩首,纷纷称自己有错。
李太后心里越来越慌。竟、竟有这么多人?!内阁的大学士们都在?!
王锡爵曾经和李太后有过交易,算是有些交情,此时也觉得李太后的话太过头了。“娘娘,陛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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