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籍并不很感兴趣。也许呈了上去,也不过是里积灰罢了。”
他有些感慨。大明朝重文而轻算术,在徐光启看来并不对。日常之中算术的作用也不小,从寻常人家每日购买米粮、绸缎、水粉,再到商贾经商,都是要用到算术的。再有工部、历学、乃至音律,等等,无一不同算术有干系。
徐光启心里也清楚,即便此书得以于大明朝的书肆中刊行,也无法改变重文的现状。只是,也许会有某人买了此书,或偶得,然后就此有了小小的改变呢?以后建造水利时,也许会更便捷,算历学也会更为容易。
“既然先生想,不妨就去做吧。”朱常溆翻了翻书,指了几个地方出来,“是要给父皇看的,纸质需得换更好些的,再有书皮,这等寻常的货色,宫里怕是看不上。”
朱常治方解了题,正高兴呢,听了这话就不满起来。“做什么非要到处刊行,只给我一个不成吗?”他不甚乐意地哼唧,“与其叫那些不懂的人拿去胡乱翻阅,还不如让我这等有心人好好学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知道不?”朱常洵笑话他,“成日就知道往屋里搬东西,同个貔貅似的。你难道不会觉得,只有自己懂,而旁人都不知道,很难和大家说得上话么?”
朱常洵见他不信,便打了个比方,“我喜欢武艺,你看,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第一第二怎么比较出来的?还不是人同人之间才能比较得来。莫非还要去同那不知情绪的草木,亦或只知吃睡的牲畜比?”
他戳了戳弟弟的额头,也就只能戳朱常治的,旁人都自己大,做不得这般没大小的事。“你这性子,可真得改改了。也不知道二皇姐怎么将你教成这模样。真是奇了怪了。”
“你管我!”朱常治不满地戳回去,“母妃都没说我这样不好呢。父皇也没说!可见我这就是对的。”
“你!”受到了反抗的朱常洵双眼瞪得铜铃般大,起身就追着满屋子逃窜的弟弟,“你给我站住!反了天了,还敢对哥哥动手。”
朱常治拿徐光启做人盾,从背后探出头来朝兄长做了个鬼脸,“我就敢,怎样?”
徐光启唯有徐骥一个孩子,还是个略显迂腐并不活泼的儿子,心里倒是一直期望小妻子可以给自己生一个活泼些的孩子,儿子也罢,女儿也好。只可惜朱轩媖提过徐骥除籍前先不生,还是有几分遗憾。现在见两个皇子玩闹,自然乐见,并不阻止。
倒是朱常溆的脸黑了。他带着弟弟们过来徐家是为了学历学,怎得还没说几句就又打闹耍起来了。他们可是来做客了,又不是在翊坤宫,母妃由得他们折腾。
门外立着的朱轩媖原想进来问问三位皇弟日常的习惯,听了半晌后,默不作声地先离开了,准备等会儿再来。
身边的嬷嬷问道:“殿下不进去?”
“不了。”朱轩媖摇头,“等会儿再过来问也是一样的。”她在心中长叹,翊坤宫的弟弟们知道父皇如今全心全意地扑在改历上,能想到来问一问驸马,怎得自己的弟弟就想不到呢?
便是觉着驸马年纪大,面皮薄有些不好意思求教,也可以招了礼部、传教士入宫问一问。他是皇太子,什么人见不得?什么人问不了?
不过是没这份心罢了。
朱轩媖来之前正好撞见了落荒而逃的徐骥,将人拦下问了问才知道原来弟弟们是过来讨教历学的。
婚后,朱轩媖为了尽力找到和徐光启之间的话题,不受冷落,想尽了法子去讨好。她本就温顺,又有意殷勤服侍,徐光启自然不会冷落了她。在夫妻之间的言谈中,徐光启难免会带出些自己的看法,比如好西学,比如现今大明朝的诸多颓势。
朱轩媖从一开始的勉力逢迎,到后来听得入迷。这些事她在宫里从来没听人提起过,母后保持着不干政的心态,一直不管外朝的事,朱常汐自己都不甚了解,也不会对母亲和姐姐说。倒是朱轩姝偶尔会说几句,不过女孩儿学的东西到底和男孩儿不一样,也不过说得上一两句就不知道了。
从驸马的口中,朱轩媖知道了占据了马六甲的佛郎机人对大明朝海境的危害,也明白了现在百姓想要吃上一口白米粥都是极其不易的,更有乡绅、高官相护为害乡里。
徐光启喜欢西学,因为他认为现在的大明朝已经不能够再继续闭门造车下去了。只有结合了本不是自己国朝学问的外来知识,才能击退北境的满蒙,威慑海境周遭的海寇。
朱轩媖虽然嫁了人,可身上还是留着天家的血,身为大明朝的公主,听着徐光启的慷慨成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深植入她的脑海之中。原来在现今的歌舞升平之中,大明朝还有诸多的危机。
改朝换代,从来都是常态。太|祖不也是灭了元朝,才有的大明吗?
从不解到了解,朱轩媖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支持徐光启。
徐骥不喜西学,朱轩媖也由得他,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同自己亲,用不着太费心思。何况大明朝本身对这些就轻视,徐骥是要走科举之路的,重经史子集才是正道。
可朱常汐对此不感兴趣,朱轩媖就急了。宫里五个弟弟,朱常洛不提,朱常溆一向都是有什么学什么,哪个都不落下,朱常洵虽不好文,但独爱火器,朱常治年纪小还贪玩,可现在看来与经济算术上颇有天赋。
唯独朱常汐,唯有这个太明朝的国本,母后唯一的儿子,父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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