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你发朋友圈了,以为你没睡。”
顾天真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窗外寂静一片,远处还能看到一片灯火辉煌。
“那是小米拿我手机发的。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回房间。”结果就被他吵醒了。
徐砚一点没抱歉的意思,靠在沙发上转着遥控板,声音散漫,“那边好玩吗?”
“挺好玩的。法国人很聪明,知道是中国节游客多,很多商场都在打折。”
“钱够吗?”
顾天真站了一会儿,觉得窗口风吹过来,很冷。她缩了缩身体,往被子里钻去。
“够。顾善给了我一张卡。”
徐砚支起半个身体,声音带着一丝不乐意,“他干什么给你钱?”
“他说他能养我。”
顾天真眼皮打架,徐砚到底打电话来干什么?她实在很困了,倒了时差,她折腾了许久终于想睡觉了,他还一个电话说个不停。
“我好困。”
终于,顾天真放弃了抵抗,“能不能明天再说?”
从电话里,徐砚听到了顾天真的困意,他想着那只傻狗蜷缩成一只可爱小狗的模样趴在床上,心里微微一动,“什么时候回来?”
“春节后吧。”
那还要接近半个月。
徐砚算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对方匀净的呼吸声从电话中传过来。
他愣在原地,听顾天真睡得这么香,他也有些困倦。
从沙发上卷过来一床厚厚的毯子,他躺了进去。躺了片刻,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愣了愣,他从沙发那头抓来顾天真手工绵羊,塞到了怀中。
这样,舒服多了。
徐砚这一觉睡到了中午。
他是被叶梦幽一个电话吵醒的。
顾天真熟悉徐砚,知道他有起床气,每次早餐的时候敲门都只敲两次。
徐砚昨晚一夜难眠,好不容易伴着顾天真的呼吸声睡了一个回笼觉,好梦正香的时候被叶梦幽打断,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徐砚,上次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现在没空。”
徐砚现在真是没空,他知道叶梦幽提起这尘封往事的目的,大概就想给他找不痛快。
但她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很不痛快了。
爷爷的事情,对徐砚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徐沛霖原来是肝癌专家,万人敬仰,可那次的疫苗事件让他名声地位一落千丈,经过报纸、电视等媒体的多方报告,他爷爷成了一个毫无医德,甚至品德败坏的男人。
徐沛霖当了一辈子的医生,救活的病人不计其数,到后来却成为了街头老鼠,人人喊打。
后来,徐沛霖自己也查出肝癌,那时候他们家里已经拿不出一件像样的东西,很多医院的一把手都是徐沛霖的学生,但是那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伸出了援助之手。
除了顾天真。
也是那一次,徐砚认识到了钱的重要性。以前,他衣食无忧,对钱根本不看重,可现实给了他残酷一击。
徐沛霖是一个好医生,为了医疗事业甚至耽搁了自己的病情。
可他呢,到死都没有得到一个医生应该有的尊重。
徐砚的老师曾经说过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如果专攻医科,一定会成为那一个领域的权威。
但他为什么要当医生呢?
自己的爷爷都救不活,他为什么还要去救别人。天才有怎么样?他不愿意成为这样的天才。
徐沛霖的事故,徐砚不是没有怀疑。
他一生谨慎小心,以病人的健康为己任,怎么会做出伤害病人的事情。
后来的事故报告,徐砚也看到了。层层证据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了徐沛霖,当时的大阳药业更是不承认和徐沛霖的关系。
徐砚不认为这是他爷爷的问题,他也一直想找到当年爷爷那个助手,问清楚真相。
可线索在大阳药业陨落后就中断了。
所有事情,都好像被尘封在一个瓶子里,只等着那个可以打开瓶子的人。
现在,叶梦幽是找到了那个打开瓶盖的人了吗?
老实说,徐砚最近心情不太好,爷爷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想去法国找顾天真。
他也想过找沈孟川,但沈孟川这个重色轻友的,据说约了几个妹子自驾游,连自己亲妹妹都扔下了,还别说他这个隔着裤子的兄弟。
他去顾善那边坐了一会儿,但顾善明显看他不顺眼,没几句就冷言冷语,如果不是沈梦夏在中间打太极,恐怕他会忍不住和顾善干起来。
那个小子,真的□□。
离开了顾天真,徐砚还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的三餐都没有人解决了。
他不想出去吃饭,不想让人知道过年他也只有一个人。可他也不想叫外卖,那样会更心酸。
徐砚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开着顾天真的甲壳虫,到了附近的超市,慢悠悠推着购物车,顺便搜寻着他想要买的东西。
这个高脂肪,不能吃。
这个太甜,吃了长胖。
半晌,徐砚后知后觉,他看的东西居然都是顾天真平时喜欢吃的零食。
这只傻狗,到底潜移默化对他做了什么?
“叔叔……这包饼干你还要吗?”
就在徐砚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顾天真打包来胖揍一顿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徐砚低头,瞧见一只直到他大腿的小萝卜头,正眼巴巴看着他手中的饼干。
“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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