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一时。
元道真君为人恢宏大度,曾有无数同道与他论道,得他点拨,其人可谓是古道热肠、乐善好施,行事为人颇具古时高士风范。这样的人,要是一直没灾没难的,说不得早晚终成一代宗师级人物,只是到底没那么好的事。
与元道真君同处一时代的化嗔真君,不能免俗地曾向元道真君求教过,也许是投了缘,又或许是两人性情上有相似。元道真君在陨落前,曾透露过有意收一弟子,元道真君没指名道姓,当时世人都只当元道真君动了寻个弟子传承一身所学的心思,并没有确定的人选。但界主离舍多方求索,最终确定,元道真君损落前曾说过要收的那名弟子,其实就是曾经的散修化嗔,如今的五岭峰化嗔真君。
“真君看我可眼熟?”
仙楼中自称元道真君的残影与界主离舍肖似,殷流采已经和化嗔真君说起过,这时界主离舍一开口,化嗔真君就明白他这问话从何来:“若问元道真君真容,真仙界中,谁不知元道真君极擅易容,又极爱以他人面目出现。且元道真君易容,是连神魂婴胎都能化为一模一样的,如此我亦不敢讲见过元道真君真容。不过,离舍魔尊这张脸,我倒确实见过,但元道真君有太多张面皮,这一张我见两三回,并不算元道真君最常用的,我亦不能确定,这是真容还是面皮。”
“多谢真君解惑。”界主离舍说完便走,化嗔真君也不作留。
就像殷流采认为的那样,这俩人确实认识,因此界主离舍转身离去时,化嗔真君悠悠然迎着明月向晚风中递去一句话:“多年不见,离舍魔尊竟也不问故人消息?”
界主离舍回头看一眼化嗔真君,漫天星光之下,是比星光还璀璨的一脸淡笑。千山之上,月忽隐入云中,他便像云天之中,淡淡生辉的一轮月。也许是谈起故人,像是在回味什么,又像是在回忆着往事中的谁,片刻后才说道:“不过,物是人非,人事皆休而已。”
“彤章在上玄宗,我以为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你就是魔界界主离舍魔尊,我还以为她早晚有一天,会找上门来,离舍魔尊还是早作打算比较好。”化嗔真君话音落下,满意地看到界主离舍脸色忽变,开怀一笑踏松梢逆风归去。
直到化嗔真君的身影消失在松岗之外,界主离舍却还在江面上没动,他垂首望映着一两点灯火的江流,久久久久嗤笑一声:“姬彤章在上玄宗又如何,我确曾舍下一人求大道,但曾舍一国的人相比,恰旗鼓相当尔……姬晙。”
“界主。”恰云开月明,八狱狱主踏明月而至。
“何事?”界主离舍若非有事,向是独来独往,从不带属下随从摆排场。
“五岭峰可能要出事,五岭峰的孙潮音,与桐山派新任掌派姚道之有杀子之仇。姚道之只一独子,天资极佳,当年因调|戏孙潮音被孙潮音斩于剑下。姚道之布置多年,一举拿下掌派之位,就是为有朝一日能为独子报仇雪恨。遣往八派的探子回报,姚道之志在必得,依属下看,这回五岭峰在劫难逃。”八狱狱主温量趁夜而来,为的就是把这消息第一时间送到,顺便来问问要不要把殷流采接回魔界,以免被五岭峰与桐山派之间的事牵连。
“不必,她在化嗔门下,自有化嗔护她。去探探上玄门的门路,一旦五岭峰事有不虞,将化嗔师徒都送去上玄宗。”界主离舍依然还惦记着要让殷流采修上法,而不是修个不能问鼎的中法。
“界主,十三在五岭峰,我们还能护着她,倘她去了上玄宗,那便鞭长莫及,不如送往八派,比上玄宗虽远不如,但胜在能关照得到。”殷十三在一干狱主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别说素来心细又性情温柔的温量,就是对谁都冷面阎王一样的一狱狱主每每看到殷十三,神色都会柔和几分。这些也是上行下效,界主离舍把殷十三当生活不能自理的宝宝,另外十二名狱主,自然也对她格外不同。况且,殷十三和别的探子到底不能相提拼论,她怎么说也是十三狱狱主之一。
“她与五岭峰修法《坐谭静照》极为契合,算来算去,上法中也只有与《坐谭静照》同出一源的《玄观经》可能与她同样契合。另外,叫四狱给十三准备准备,让她有自保之力,桐山派那边既然有我们的人,也可叫他暗中关照。”界主离舍说完,又想起十一曾又似玩笑,又似肃然的一席话。其实,若不是十一提起,他根本不会关注到百仙谱的事,更不会知道,平时没事就在他跟前嬉闹的殷流采竟倾慕他。
嗯,更想不到,眨眼她就能移红杏出园,换个墙头趴。
温量还待说话,界主离舍却甩手就走了,明显不想再谈这些,温量只能摇摇头望向五岭峰的方向:“该说的我都说了,十三啊,不是八哥不帮你说话,不替你着想。路我都铺好了,本要来接你,谁能想平时叶子砸你头上都怕砸坏你的界主竟然不许。那,你自己保重啊,我会叫四狱多给你备些丹药符录。”
坠入梦乡中的殷流采全然不知,一场劫难正悄然降临头顶,睡梦中,她正苦逼地被界主和师尊逼问,他们俩掉水里,她先救谁。
殷流采:……
当然是手持板砖,谁爬起来我拍谁!
☆、第二十八章桐山典礼,北聚灵洲
桐山派掌派真君姚道之出任掌派已有半年余,但一直没举行就任典礼,按说怎么也是两宗八派一府里的中流砥柱,门中掌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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