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木桥正中央,站着一人,背手而立,俯瞰河底,河水缓流。
残月入黑云,大地瞬间漆黑一片。
整个张家村的人都沉浸在梦中。
片刻后,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而来,到达河边时止步,微弯着腰,低沉的嗓音掩不住他对立于木桥之上俯瞰河底那个人的恭敬,“主子,铁头来了。”
木桥上的那人盯着河底,嘴里说着:“我什么时候能喝上鱼汤。”
铁头马上就应着:“主子想喝鱼汤,属下马上给你弄去。”
“蓝儿做的。”
铁头僵住。
“蓝儿厨艺好,煮的鱼汤一定很好喝,她想打鱼想了很久了,忙过这一阵子,必定把河里的这些家伙都弄进我的肚子里。”
铁头的脸又抽了一抽。
他深夜前来,不是和主子讨论鱼汤的。
不过,主子要讨论鱼汤,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何事?”
念着想喝蓝儿煮的鱼汤的某人,碎碎念了一会儿,才沉沉地问了铁头一句。
“元国舅来了清水县。”
“国舅有好几个呢。”
“元缺。”
“他?”
某人轻轻地蹙了蹙眉,“他怎么会来清水县?带了几个人?”
“独他一人,来意不明。现暂住于清水县首富杨家之中,被杨家奉为座上宾,能自由出入杨府。”铁头答着,这个元缺是元太后最疼爱的小弟弟,也是元家最宝贝的小儿子,当今皇帝对元缺又是万分的信任,在朝中虽无官职,却是人人都礼让三分的人物,摄政王和战神都不例外,因为他懂医理,医术高超,会制毒,擅解毒,据说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但师承何处,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总是笑脸迎人,可往往笑中带着利刀,杀人于弹笑之间,是个极为棘手的对手。
“查!”
夜千泽冷冷地命令着。
不管元缺来意是什么,他都不能大意。
“主子,元缺要是冲着主子而来……”
“让他有来无回!”
夜千泽阴冷地下了杀令。
“是!”
挥手,夜千泽示意铁头可以消失了。在铁头意欲离开之时,他又叫住了铁头,吩咐着:“张有福的婆娘欺负我家蓝儿,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属下明白。”
铁头恭敬地应着。
主子藏身于张家村十二年,因为不擅劳务,被人瞧不起,主子都不曾动怒,更不曾找过村民们的麻烦,如今,有人欺负了那个小农妻,主子却动怒。
铁头想劝劝主子,不要太过儿女情长,主子那个所谓的妻子,与主子不配。但主子的事,他们当下属的,又不敢多说一句。
铁头走了,夜千泽身子一闪,没入黑暗之中,却是往后山掠去。
不久,后山野兽不宁,某人也被追逐得满后山奔逃。
隔天,清晨。
淡淡的朝阳挂于东方,薄薄的雾默默地滋润着大地万物。
夜家从沉睡中醒转,寒初蓝做了早饭,大家吃了早饭后,开始为了经营这个小家而分工合作。
夜千泽和怀真还是给段府送柴去,怀云和李氏则去了田里,用来种菜的六亩田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寒爷爷老两口看家,喂喂小鸡,寒初蓝则去后山脚下砍了几棵树,费力地拖回家,准备搭建草棚给野兔和山鸡遮阳。
李氏等人原本想割杀这些小动物饱饱口福的,得知寒初蓝要养着,夜千泽现在又是个宠妻的主,众人只能摸摸肚子,还是吃红薯粥吧,有红薯粥吃,也算不错了。
“蓝儿,休息一下吧。”寒奶奶心疼地走过来,看着孙女吃力地拖回树身,她就恨自己年纪大了,帮不了孙女什么忙。
“奶奶,现在太阳还不大,我得赶在正午前搭好棚子。”寒初蓝手里握着柴刀,熟练又迅速地砍掉树身上的枝丫,一边砍好了几棵树身,她放下柴刀,接过寒爷爷替她拿来了锄头,选了个院子角落挖着坑,挖好坑后,便把粗树身种入坑里,把树身当成了棚子的支柱。
寒爷爷又替她拿来了很多的稻草,帮着她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奶奶也不愿意闲着,和老爷爷一起去搬稻草。
因为是给山鸡野兔搭的草棚,高度不算高,方便寒初蓝往上加盖稻草,至于高大的人要进草棚,只能弯着腰。
在爷爷奶奶的帮助下,寒初蓝很快就搭好了草棚,也幸好夜家的院子大,搭了两个草棚还是觉得院子空荡荡的。草棚搭好了,寒初蓝又去砍竹子,把两个草棚围了起来,各自留了一个入口处,栓上竹篱笆门,两个简单的兽窝便完成了。
“好了。”
寒初蓝颇为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扭身就回屋里去,吃力地拎着竹笼出来。
“蓝儿,爷爷帮你。”
见到寒初蓝吃力的样子,寒爷爷赶紧走过来,要帮寒初蓝的忙,寒初蓝拒绝了爷爷的帮忙,浅笑着:“爷爷,你别小看蓝儿小,蓝儿的力气大着呢,能从家里挑一担柴到清水县去,你说蓝儿的力气大不大?”人,经常劳动的,力气往往很大,那是不分年龄大小的。
寒爷爷心疼地应着:“是,蓝儿力气大。”
寒初蓝拎着竹笼子走到草棚前,然后打开了竹笼子的盖,伸手进去把山鸡一只一只捉出来,塞进草棚去,被塞在竹笼子和野兔亲了一个晚上嘴儿的山鸡,很兴奋地在草棚下蹦达着。关上山鸡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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