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辱,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死去的是我爹爹和兄长,我就不痛苦,不难受?”
“难受也得忍!”太后强势如昨:“你以为顾氏能走到今日都是如何得来的?个中的尔虞我诈和辛酸就你受过?你今日这些话,如何对得起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此话一出,顾茗忽然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了。
生怕被人发现,我赶紧就领着小玉跑了。
虽说只听了个半截,但已着实叫人唏嘘。哪有姑姑这样为难自家侄女儿的哟!我与顾茗斗了这么久,不想正主还在后头,你说气人不气人?
踌躇了好几日,我终于还是觉得,这事儿当知会陆澈一声。
入夜,当陆澈过来,我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哪知陆澈一听,竟是呵呵一笑:“我早便猜到,不想竟果真如此。”
我怔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你早就知道?”
他揽住我的肩膀靠在床头:“照理说顾茗在外头受了那么多罪,回到宫里第一件事应当是杀了我报仇雪恨。但不仅迟迟没有动手,反倒侍奉我讨好我,不消深想也知道,这定是母后的主意。”
我气得快哭出来:“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还跟她莺莺燕燕演得那么真!”
陆澈抚一抚我的肚皮:“起初我以为顾茗回来是要杀我,便与卫凌布下天罗地网引她入局,而你怀着身子,若不演得像些,你又怎么会远离我远离危险?”
我想一想,觉得他说得有理。
但如此一来,我前些日子的不痛快不就白受了么!
我道:“那如今你怎么肯说了?”
他对准我的额头就是一个脑蹦儿:“如今你都知道了,以你的脑袋瓜子,我要再不说,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来。”
我痛苦地捂住额头,控诉道:“疼!”
陆澈严肃道:“疼便是要你记住,以后不要什么事都呆头呆脑地往里头闯,不相信任何人都可以,但一定要相信我。”
我很是委屈:“那上回在行云阁……”
他恨铁不成钢地将我盯着:“我自然是装的!与你成婚这么久,会相信你跑去撕人衣裳这种事?”
我继续不依不饶:“那上回的桂花糕呢?你明知道顾茗心怀不轨,还争着抢着要吃她的东西,就不怕里头有毒?”
他恨不得将我脸上盯出个洞来:“我是大燕的皇帝,她宫里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若是在底下捣鬼,我能不知情?之所以敢吃,便是知道里头没毒。”
我:“……”
你说你要早告诉我这些,我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如今我总算知道陆澈为何与顾茗亲近,也知道他并非对我不信任,我胡思乱想了那么久,却没想到他是要将我隔绝在危难之外。
而恰巧也正是他这个喜欢一己承担的个性,害得我们之间的情感险些产生巨大的裂缝,我觉得,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他的责任。
接下来,我与陆澈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双方回顾了过往一切的不痛快,并就不痛快的根源交换了意见,陆澈重申了信任是夫妻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表示将来会坚定不移地主张这一原则。我则高度评价了他今晚的表现,希望夫妻双方能在接下来的计划中展开深切的合作。
经过激烈地探讨,我们终于在一件事上达成共识。
那便是——助顾茗脱离苦海,也还大燕皇宫一片干净的蓝天。
我与陆澈商量了一整晚,觉得要太后她老人家对振兴顾氏彻底死心,首先得吃掉顾茗这颗棋。最关键的棋子没了,这盘棋自然就下不下去。
还有三日便是冬至节。我们的计划是,让顾茗在冬至节的家宴上对陆澈下毒,到时陆澈假意中毒,吐血三升。
太后对顾茗入宫的想法如此执着,若见到自家侄女被逼得对自己儿子下毒的地步,必是震撼非常。既是言语不能说服的事儿,干脆就下一剂猛药,上演一场玉石俱焚的戏码。务必要直击人心,才能达到醍醐灌顶的效果。
原本我也要申请一个吐血三升的角色,但被陆澈以‘孕妇不适宜做这种高难度动作’为由拒绝了,我怨念的紧。
但不论如何,我还是有些戏份的。
偷摸着躲在屋里练了两日,冬至节转眼便至。
这一天是节气之始,大燕向来极是重视,宫里每年都要设宴笙歌台,邀皇室宗亲一同晚宴。一来,增进一下族人情感,二来嘛,在谈话间观察观察大伙儿忠不忠心。
彼时,整个大燕皇宫雕梁画栋气象万千,各宫留京的皇子皇孙纷纷赴宴。我在鸾鸣殿中仔细打扮了,瞅着时间差不多,也被轿子抬着去了笙歌台。
进门时席位都已经坐得差不多,大伙儿正三个一堆五个一团挤在一块寒暄。
由于是家宴,也没那么多规矩,见了面也都只是简单的行礼问安,并不行跪拜大礼。
我如今怀孕八月,行动不便,便自个儿落座等着开席了。期间顺便往妃嫔的位置上瞄了一眼,只见顾茗也已到场。且我看她时,她也正扭头过来看我。电光火石间,满场尽是复杂的神色。
众人皆以为我善妒,如今宫里又多了个新晋的岳才人,自是个个都擦亮了眼睛等着看好戏了。
若是平时,我自然不在乎演上一演,但今日的重头戏不在此处。未免生出什么幺蛾子,我与顾茗又心领神会地移开了视线,徒留一堆长脖子扼腕。
大约等了半盏茶的时间,陆澈与太后一齐进了笙歌台,寒暄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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