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把她支到一边吧。
看她脸色不愉,句容又道:“你既是不愿,为父即使死也会为你推了。”
三春伏地跪拜,“父亲,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句容伸手点指,“你确实不孝,走了两年也不给家里来个信,害为父不知多挂心。”说罢,眼角湿润,隐有泪痕。
这是回家之后他第一次指责她,三春听得羞愧不已,确实是她不孝,闯了那么大的祸,离家出走后居然不记得亲爹是谁。
句容扶起他,“你且起来,以后莫要让老夫担心就是。”
“诺。”三春轻轻拭泪。她不是爱哭的人,可想到父亲为她操碎了心,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两人说了会儿话,忽见一个家仆疾步跑了进来,喊道:“大人,不好了,外面出事了,有人把府门给堵死了。”
句容被恨下人放肆高声,一拍桌几,“吵吵什么,出去重新报来。”
“诺。”那仆人当真跑出去,然后小步走进来,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声音果然和缓许多。
句容约是攒着气呢,此刻方才勃然大怒,喝道:“何人如此大胆?”
“回大人,好像是求亲的伐柯人,都打起来了。”
句容不解,这年头求亲还能打架吗?他匆匆出门查看,三春心里也纳闷,忙在后面跟着。暗想着青是说要提亲的,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门外确实来的是提亲的,但来得不是一家,而是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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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夫陈雄骑在马上,望着比早他一步来的两个求亲队伍,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儿。
他是半夜里被燕王从被窝里揪出来的,也不知这位大王发了什么神经,大晚上的不睡觉,突发奇想的想要成婚,然后就把他抓出来一大早跑到句府来提亲了。
他从三更天开始准备亲礼,忙到现在一口吃的都没进肚,一口水没顾上喝就匆匆赶来。结果竟发现……还有比他到的更早的?
那两家求亲的队伍冲撞在一起,把原本就不宽敞的街道挤了个满满堂堂,句府的人不让进,说要禀告大人,三边的人都撕打起来了。
陈雄勒住缰绳,观察了一下,觉得一时半会儿进不去了,便跳下马,对着后面一辆马车躬身一礼,“大王,前面阻路,请示下。”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勾了勾手指叫他前走几步。
陈雄心里老大不愿,他是句容的姐夫,两家姻亲,找他去当月老牵个红线,做个红娘也没什么。只是求亲就求吧,何至于他这个新郎官也跟着跑过来?谁见过哪家大户向女家求亲,男方在后面跟着盯梢的?
也亏了这位大王还知道羞臊,藏在马车里不露面,也不会让人认出他。
几步的路,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走到近前,车帘掀开,叔琪从里面露出半张脸,小声道:“走后门。”
“诺。”陈雄应了一声,指挥队伍转向往后门走去。
琪坐在马车里,不时往外面瞅一眼,心里急得如火烧似地。
他本来也没想这么着急的求亲,只是昨天太后一直跟他念叨着要让他娶长大夫的女儿。长大夫是太后的兄长,他的女儿尤玘就是太后的外甥女了。
他很讨厌有人弄权,尤其是女人。一个小小的夫人,给她点脸当个太后,就以为自己真了不起了。若搁着以前的性格,一定大口吐沫啐在她脸上,让她羞愧难当,一头撞死。也就现在沉稳了许多,不欲跟一个妇人计较,才忍她一忍。
不过能让他这么快行动的也不是太后,而是源于赵国公子季徇和秦国公子秋澜的一段对话。
第九十五章爱慕者相逢一处
他也是赶巧,在御花园里偷听两人说话,那个秦国公子秋澜居然说要向上大夫句容之女求亲。当时公子季徇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两个人一个兴高采烈地说,一个咬牙切齿地听,看在他眼中也颇觉兴味儿。
有意思,既然他们都觊觎他的女人,那倒不如他抢先一步,也好叫他们扑个空,死了这条对他女人的心思。心里琢磨着,当天晚上就去找陈雄了。
本来他可以下道圣旨直接把人接进宫的,但对句旦可以如此,若是他的兄长燕丹就绝不能这般对待。他要像平民人家一样,用大红花轿把他心爱的人接进宫里。以后哪怕她想做皇帝,他做皇后,他也是愿意的。到时候她负责朝政,打哪个国家呀,开疆扩土呀,国家大事呀,都由她说了算,至于家里的家具刷什么色儿,中午吃什么饭,全听他的,他也落个心静了。
只是他自以为来得早,可还有比他更早的,害得他不走后门都不行了。小样,敢跟他抢媳妇,且等他回过手来,揍他二大爷的。
他是大梁人,自知道后门在哪儿,但是别人可不知道,句府大门前依旧吵吵嚷嚷的,三边各不相让。
句容匆匆赶到门前,看到的就是你推我搡,一大群人挤成一锅粥,发出如蜜蜂一样“嗡嗡”声响。还没等走到近前,他就觉头昏脑涨,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还是三春聪明,一见情况不对,立刻跑了。
她好歹是个贵女,要是抛头露面被人围住,那可要了命了。
句容刚走到门口。一群人就围了上来,两个穿红戴绿的伐柯人(媒婆)一左一右拽着他两个胳膊,两张嘴,四片嘴皮子叽叽喳喳地各说各话。
他只觉耳朵嗡嗡作响,狠狠把两人甩开,“你们有什么话。一个一个说。”
“我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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