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婧象在这个城市凭空蒸发了一样,这件造成社会话题的恶案迟迟不能定案,舆论是无形的压力。
江律从付大海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很好。
他把大家召集起来,将报纸丢在桌上,社会版一个巨大的标题“豪宅断头奇案,警方束手无策?”--“大家看到了?这还是有名头的报纸,其他的地摊小报还不知道要写成什么样…新头儿大概下周就会过来,那时候,只怕不能再由我说了算了,大家都要清楚,时间不多--上头要的是尽,快,结,案。”他扫视全场:“到时候依然拿不出凶手,只怕再说什么都没用,所以希望大家把所有的时间都集中到这单案子上,不要做其他无谓的事情。”
程成原本是一直站在离他最远的门边低头想事的,所以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很诧异地抬起头来,顿时觉得所有的血气直冲脑海:无谓的事情…说的是他…?
他查刘宇凡,查李嫣然,都是…无谓的事情?
那他和柳小梅卿卿我我就是正经事!?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即使发生了和他也没有关系,他只是他的朋友,可江律呢?这么多天了,他见他就躲,遇他就避,到如今开口说的话竟然是这个。
小王一拉莫名,这俩人不对劲也不是第一天的了,这案子开始后没多久,两人就开始有别扭了,平日倒也没起争执,行色匆匆中即使见面了话也没几句,怎么今次--
“哥么,江律平常有多够意气你知道的,他是心情不好,你知道,付头儿一把提拔他的--”莫名拍了程成一下,程成象突然通了电一样推开莫名就向前冲,莫名拉了一把没拉住,程成已经冲到了江律的面前。
依然是那张端正的脸,只是那张脸上再没有他熟悉的温暖的笑容。
他想质问,想漫骂,可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面对江律,他在愤怒之前,感觉到的竟是绝望。
他不了解他了,曾几何时,他不再了解他了。
“你…什么意思?”
江律冷冷地看着他:“…3月21日,26日,27日,31日,4月3日,5日…你都在干什么?”
“干什么?”程成要抓狂了,“查案!”
“和谁?!”
“和--和--”程成突然语塞,胸膛剧烈地起伏--那几天,每一次陪在他身边的,都是韶华。
不觉中其他人已经悄然退了干净,门合上,不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与他,剑拔弩张。
“你如果还记的你是个执法人员,就应该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一点,你以为你面对的是谁?一个热心助人的新好青年?你连查案都和他在一起--你知道你已经构成了泄密行为吗?!”
“…你查我?”程成反应过来了,“你怀疑我?!”
“我是叫你不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他没那么简单!”
“那你和柳小梅呢?!她还是犯罪嫌疑人呢,就算目前证据没有指向她,可一天这案子没结,她就有一天的嫌疑!”
终于…还是说出口了,闷在心里久到即将化脓的伤。
江律的双眼剧烈地收缩了一下。而后一下又一点地点着头:“好…原来你也在怀疑我…但是我告诉你,柳小梅和韶华不一样--”
程成嗤笑一声:“那是你觉得--”
“至少她没有能力对我们施压,逼付头儿离任,逼我们尽快结案!”江律一拍桌子,脸几乎逼近到他的鼻尖。
“你…说什么?”程成脑子僵了一下,他的意思是…韶华施压导致付队离开?--为什么--
“你很诧异?”江律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你觉得他不是这种人?你知道三天前他已经‘帮‘他的‘姐姐’向法院申请暂时接管冯嘉富的部分遗产吗?你知道,这案子没结,法院是不会批准的,所以他利用他所能掌握的一切社会舆论来向警局施压--现在,他成功了。”
程成呆了一下。
第13章
“喂,这么难得会上我这来--”一只修长的手将雕花瓷杯放在他面前,“是不是怀念我的福尔马林泡锡兰红茶?”
程成无意识地捧过杯子,一仰头喝了干净,全然忘记他座右铭的第一条:绝对不喝从张余手上直接或间接传递的任何物质。
“恩…病的不清。”张大法医下了病危通知书,而后在桌子的另一端翩然坐下,伸手一弹程成的额头,“小朋友,江律那鸟脾气你比我清楚,他比谁都在意你的,这回闹的这么僵,你就没想想究竟是为什么?”
程成总算恢复了一点生气。还为什么,他不就怀疑他把案子进程告诉给韶华,间接造成了付大海的离任么?随即瞪向张余--怎么这件事就传的这么广?
张余点点头证实了他的想法:“除了清扫工人,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江律不欢而散--‘黄金搭档‘完了。”
程成呻吟一声,单手覆上额头。
他心里很乱,江律说的话仿佛一直在耳边倒带,一再重复,韶华…干涉这单案子,是别有目的?他对他说的话,做的事,一起的笑,一起的伤…是不是真的只是想利用他以达到他的利益目的?
那个在海边唱“何处悲声破寂寥”的男人…全是演戏?
这案子…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
真凶,是谁?
王婧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他烦躁地抓起自己的头发上下左右地蹂躏,却被张余一掌拍开:“再这么着你离谢顶也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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