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一次,一直将这过世的人抱在怀里也不是办法,如今天气寒凉还好,若时间长了,恐怕就不妥了。
然而他这般想着,还未开口,坐在对面的云衿却突然出声道:“谢谢。”
张瑜一怔,听到这声道谢一时间没能够反应过来。
他连忙朝那小姑娘身上看去,便见那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抬起眸子,朝他看了过来,她一双眼睛如雨过苍穹,透彻无比,却不见太多情绪,见张瑜看来,她便又轻声道:“我与师兄要去空蝉派,与天罡盟顺路,不知可否一道?”
云衿这话十分明白得体,语声平静温和,倒是让张瑜吃了一惊。
也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小姑娘并非如他所想的一般是个傻子。
他迟疑片刻,见云衿还静静看着自己,这才点头道:“好,自然是没问题。”
接下来的两天里,车队接着往北而去,而云衿自那次开口之后,便恢复了常人模样,在马车中的时候,她也时常会与张瑜交谈,打听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关于十洲与鬼门的情况,偶尔她也会离开马车下去走走,但始终不曾离开她的师兄太远。
在张瑜看来,云衿仍是十分古怪。
只是这种古怪究竟在哪里,他却又难以说清楚。
。
第三天的午后,一行人遇上了同样去往天罡盟的南门人马。
也是到了这时候,云衿才知道原来这次他们去往天罡盟,是因为盟主宿七传信,让各门派派人往天罡盟商议十洲之事。
两队人马都是往同一个地方,两方商议之下,便干脆一道前行。
而这些事情对云衿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她如今一心只想回到空蝉派,其他的所有事情,也要等到回空蝉派之后,再做打算。
夜晚,车队在一处荒野中停了下来。
在马车中闷了一天,云衿动作轻柔的替慕疏凉整理了凌乱的长发,这才收回目光,下了马车。
因为之前操纵雾珠耗力太多,云衿的修为一直还没能恢复,所以也没有办法再次驭龙,只能跟随着车队一道前行。
每到晚上,车队众人都要修整精神打水拾柴烤些东西果腹,云衿与他们相处了几日,也算是稍稍熟悉了起来,她一路应着那些人的话,却没有停下脚步,只想找到水源,给水囊中添些水。
没想到这次车队停留的位置极为偏僻,云衿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一条小溪,溪水清澈,缓慢的流淌着,她俯身接了水,正要起身离开,却忽而怔住,朝着溪中那抹如幽魂般的倒映看去。
这是许多天以来,云衿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
苍白,憔悴,满眼倦意,当真就像是一抹游荡的幽魂,毫无生气。
“难看死了。”云衿蹲坐在溪边,抱着双膝,对着溪中的倒映喃喃说到。
她开始想到,在十洲的那段日子,慕疏凉所见到的,应当也是这副样子的她。
她突然有些难过起来。
与慕疏凉短短的七天回忆里,她竟然是这样狼狈的模样。
这点不甘被不经意勾起,就这样不断满眼扩大,一道泪痕在颊边划下,云衿才哽咽着埋下头,发现自己竟然是这样不甘。不甘心还没与慕疏凉一道去星霜湖看花,不甘心她还没有告诉慕疏凉,她从很早以前就了解他了,不甘心从未对他说起过自己的心意,不甘心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就潦草的结束了。
到这时候,云衿才真的从心底里承认,慕疏凉真的不在了。
不过只有几日的相处,但云衿却从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了,这一刻,她仿佛觉得从前的许多岁月自身旁飞逝而过,她所有微小的期待和隐秘的爱慕,都随之再不复存。
她像是重新变成了多年前山林里无依无靠的孩童,在寂寂寒风里,找不到丝毫慰藉。
。
挂心着马车上的慕疏凉,云衿并未允许自己难过太久。
她揉着微红的眼睛往回走去,没有走上太久,便闻到了风中传来的铁锈味。
云衿面色骤然凝住,当即拔身往先前两对车马停留那处而去,不过多时,她便听见了打斗之声。
等靠近之后,云衿才发觉打斗中的两方,竟然是原本一道而行的乾元峰与南门弟子,南门弟子人多,而乾元峰似乎也是仓促出手,此时已经死伤无数,看来狼狈无比。
之前救了云衿的乾元峰张瑜此时正在与南门的首领交手,他浑身伤痕,生生受下面前那人一掌,连退数步才大声朝云衿那方道:“云衿姑娘,这些人是十洲叛逆,你别过来!快走!”
云衿微微蹙眉,这才明白过来这场打斗究竟是为何,原来这些南门弟子早已经听从了十洲的命令,那首领,应当便是多年前十洲派来南门的人。
然而听得张瑜这样说,云衿却并没有当真离开。
慕疏凉还在不远处的马车里,她自是不会走。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救过她,待她极为友善,是真正的名门正派,这样的人不该死。
她早知道十洲有许多人潜伏在各门各派之中,这些人某天突然出手,自是叫人防不胜防,而这天下也已经发生过许多这样的事情,她不能阻止一切,却能阻止眼前。
这段时日以来,云衿一直在调养,灵力虽未恢复到足够驭龙,但使剑却已经没有了问题。
南门弟子本就使剑,云衿一路往战团中央而去,一名南门弟子持剑而来,便往云衿要害疾刺。
这人身法普通,修为亦是平平,云衿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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