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捂住自己的脸满地打滚,眉心上冒出一缕转瞬即逝的红光。零露破了周义岚的法术,蜥蜴精不再受他控制。看来周义岚的法力至少不会比现在的零露强很多。
周义岚的阿姨现身了,零露觉得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零露在左手掌上画了一个符,坐到蜥蜴精的背上,右手拎住她后颈皮,把手掌上泛着微弱金光的符贴上了她眉心,她立刻安静了下来。她就为零露所用了。
零露解了周义岚的御妖令,他肯定感应得到,零露就和蜥蜴精站在洞口等着他到来。
都说绿色是象征生命的颜色,可是很少有人体验过这种被绿色围困的荒凉和疲惫。数米远的地方还有一层断崖,断崖的对面又是连绵不绝的绿树。人不过是沧海一粟,只是现在的零露被绿色荒郊野岭淹没。
零露不知道这里离文明世界有多远,只知道这个让她一夜之间心生厌恶的周义岚又挂着挑衅的表情站在自己面前。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周义岚拿下了背在身上的桃木剑,眼中透着丝丝杀气,他向零露走近了一步。
桃木剑的剑尖一寸一寸地划过草皮,草皮被翻开带出了一条褐色的泥沟,正像昨晚狐妖正中水草一鞭后的伤痕。零露此时反而非常地沉静:“如果都让你看穿了,那我也不配活在这世上了。”
“很好,我欣赏你的胆识。”
“恕我不奉陪!”零露往手掌上吐出了那颗被黑气包裹的阴魂蛊,用力一抓举过周义岚眉梢再甩向了半空中,念一声“起”,控制一朵野花将阴魂蛊一劈两半。
阴魂蛊落地即散,什么也没留下,那朵本来洁白如雪的野花却瞬间成了乌黑的焦炭。
周义岚眉头皱起,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而脸孔却气得碧绿。我正得意间,那家伙突然竖起了画着奇怪符文的手掌,零露感受到那符文对自己的冲击力,躯体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而周义岚又虚空了一道金红色的画符朝零露打来。
零露迅速坐起念动御妖令,蜥蜴精现出二尺长的蜥蜴身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张牙舞爪地跳去,为她挡了一击伤害。
蜥蜴精落地回到人形,踉跄了两步。零露无心与周义岚争斗,但周义岚又搭起手势念动咒语。零露急忙对应,可咒语念到一半,一块八卦幡从周义岚背后升起,下一秒就把蜥蜴精从头盖到尾。
零露还没来得及想他要做什么,一把桃木剑就刺中了八卦幡,血液随之渗透出来,很快幡内没了动静。
周义岚还在原地直指桃木剑,目光坚定。八卦幡像漏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最终印出了一只二尺长的巨型蜥蜴。
“还好我是修道人,不然刚才就被这妖怪害死了。”他放下了手臂,长舒一口气道。
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眼皮底下消逝了,手起刀落,就是这么简单而草率,零露却什么也做不了。零露唯有增添了一份对周义岚的恨意:“我从没想过要取你的性命。你滥杀无辜!”零露紧咬住了发颤的下唇,尽力遏制情绪。
“我滥杀无辜?”周义岚指指自己的鼻子,笑道:“那你刚刚拿她当挡箭牌就高尚了?”
是啊,他说得没错。“挡箭牌……”这三个字戳中了内心最痛处,零露的精神被击垮,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又听得周义岚说真正害死蜥蜴精的是她,是她造给他造成了需要正当防卫的假象。
零露看着被鲜血浸染的八卦幡,双手捂住嘴巴,连着问自己三遍“真正的凶手是我吗”。人类文明的道德和法律失效于这荒郊野岭中,难道这里,就可以视生命如草芥,害人于无形吗?那此刻周义岚若把桃木剑刺向……
几番思想挣扎后,零露对周义岚说道:“你不过想杀人灭口,保全你在人妖两界的清誉。我就算有错,也只是小错,而你……”
零露话还没说完,周义岚脸色突然如乌云过境一般阴沉,隔空驱动桃木剑,还在滴血的剑尖指向了零露。
砰——零露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我侧身抬手挡了挡眼前,随后我就看到了一把寒气缭绕的冰剑与桃木剑交叉,只离我半米远。手持冰剑的人正是狐妖,山风吹起了他的长发。
狐妖的面色还是很苍白,他和周义岚僵持了一会儿,两人都放下了剑。狐妖扶住零露的手臂,把她半截身子挡在他身后,说道:“我不是你,我自然不能百分百体会到你们周家二十年受的苦,你唯一做错的就是把自己的苦宣泄到无辜人头上。我现在把你阿姨找来了,你什么怨恨就只管跟她说,也好放过我放过零露。”
周义岚笑了,笑得弯下了腰,接着又仰天大笑,背过身去像醉汉一样踱了两步,猛然转身说:“我得感谢你给我们周家当了三年的出气筒,可是我想说,还不够,我见不到程琅绝不放过你们!你们一个半吊子,一个身负重伤……”
“那你怕不怕这个?”说着,狐妖从袖口里掏出一件挂坠戴在了零露的脖子上。零露惊讶无比——这是自己昨天出宿舍前放在桌上的五瓣花形状的护身符啊!狐妖是怎么拿到的?
周义岚一见此物就怔住了,表情纠葛复杂。他扭动了半天嘴唇终于开口道:“护得了你一时护得了你一世吗?那个已经灭门的旁支……”
山谷里只剩下周义岚忿忿不平的哀怨之声了,远处一群鸟儿惊动了树梢,也惊动了零露的心弦。这算结束了吗?
被戳了一个血窟窿的蜥蜴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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