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鎏金矢。一箭便可让普通人爆体而亡,更不用说十余支齐发。
洛君良心里绝望地喊了声“不要——”,他不顾一切地飞旋而出,欲用身体抵挡那数支飞羽鎏金矢。四肢突然被缚住,霎时间动弹不得,他目光向下,看见了捆住自己的白光。急红了双眼,挣扎道:“师尊,师尊!放开我!”
眼看着鎏金矢离云忘忧越来越近,洛君良撕心裂肺道:“求您放开我!”
缠在他身上的缚仙绳丝毫未松,反而带着他飞离了锁灵台。洛君良眼睁睁地看着一支,两支,三支箭矢纷纷刺入了云忘忧的血肉之躯,那抹倒在血泊中的清瘦身影越来越小,小到他再也看不见。
他眼中的痛苦凝结,渐渐化作了汹涌的热泪,决堤而下。
“阿颜……”
“我的阿颜……”
他哑着声音一遍遍呢喃:“我的阿颜。”心口一阵剧痛,鲜血自他嘴角不断漫出。
一只小手放在了他肩头,缚仙绳缓缓松开。洛君良抬起泪水迷蒙的双眼,看见了涕泪抹得到处都是的贺廷宣。他心里有了隐隐的怒火,半抬手掌,忍了忍,最终还是放下。
贺廷宣抱头道:“是我偷了师尊的缚仙绳,你打我吧,你打死我吧!”
洛君良形容枯槁,心灰意冷地撇过脸。贺廷宣嚎啕大哭道:“我不想忘忧姐姐死,我不想忘忧姐姐死,可是我不能亲眼看着你死呀……师兄!我不能亲眼看着你死呀……我不能……”廷宣泣不成声,洛君良无力地摇摇头,他又能怪谁呢?
贺廷宣和剑宗其余的弟子齐齐化出剑灵,合为一个坚不可摧的结界,将洛君良困在了房间里。廷宣一刻不离地守在门外,生怕他出任何事。洛君良苦笑,什么时候,廷宣和这些素日听话的师弟们也会“算计”他了。
锁灵台上,血漫流而过。
云忘忧爬起身,折断胸前的箭矢,匍匐着到了那高大的青影旁,用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支撑起地上的云斐,云忘忧徒劳地用双手去堵住他身上被鎏金矢贯穿的血窟窿。云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越坠越低,云忘忧支撑不住了,师父似大山倾塌般倒在了她面前。
她重新扶起他,又被带着颓坐在地。云斐迟缓地睁眼,握住她手,摇了摇头:“师父大限将至。”
他躺在血泊里,全身渐渐僵硬,温度一点一点抽离。他气息微弱道:“是师父对不起你,当年没有护住你爹娘,让他们惨死。如今又叫你落入这般田地。”他的力气逐渐耗损殆尽,声音微乎其微:“这么多年,我对你太过严苛,你……别怪师父。”
云忘忧痛到麻木,眼里反而干涸如枯井,再流不出一滴眼泪,她哑声唤道:“师父……师父。”
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残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惊怒的云烟织疯了般跑过来,狠狠推开了云忘忧,冲她歇斯底里吼道:“你滚开!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她抱着云斐,痛哭出声。云斐摇了摇头,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费力道:“无论何时,护好你阿姐。”他话音落,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戚淑绘,双手垂落在地。
云烟织眼里有喷薄而出的怒火,她怨恨地吼道:“她不是我阿姐!她不是!她是怪物,是灵阙的祸害!”她将云斐冰冷的躯体搂紧,哽咽道:“爹爹啊……”
戚淑绘直愣愣地看着云斐的尸体,自嘲地笑了笑,又指着他的尸体冷哼几声,旋即笑得癫狂:“你可真傻啊,你当了一辈子的傻子!”她双手在头上身上胡乱抓挠,口中呓语不断。
萧怀奕和其余弟子制住她,忧心忡忡道:“师娘!”
戚淑绘神志不清,口中断断续续道:“恒……恒郎……你看……他在给自己赎罪呢……真可笑……哈哈哈……这个傻子……”
攻上灵阙围剿的所有人一时愕然,万万没预料到围剿不成,逼得灵阙阙主与夫人死的死,疯的疯。许寒山见这一地惨状,又看了看半死不活的云忘忧,心下不忍。他站出来道:“今日你我虽为维护正道而来,到底间接害死了灵阙门主,手上沾了无辜人命。”
“我看她在骨遗城的确判若两人,被骨遗城主设计陷害也不无可能。虽说她身负离火,可也不能平白取其性命。这样吧,先将其关押囚禁,待仙门各派一道商议之后,再行处置。”
其余门派的人斟酌片刻,暂时同意了许寒山的提议,各自派出了门内弟子,镇守在灵阙。
云忘忧被囚在了锁灵台下暗无天日的玄室里。
第44章 陷落二
灵阙,鸿雁在云。
大殿内满目素稿,云烟织跪在灵前,目光无神,形容憔悴。听见身边的人窸窸窣窣地起身,才回过神来道:“怀奕哥哥,你去哪?”
萧怀奕脸上阴云重重,沉着声音道:“她被伤得那样狠,我……想去看一眼。”
云烟织鼻间哼了一声,眼里狠厉闪过,背对着他道:“你还怕这样的妖孽死了吗?”她缓缓起身,指着云斐的灵柩道:“我爹尸骨未寒,我娘疯了,整个灵阙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她就算死了,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萧怀奕面色铁青,云烟织一步步向前,使劲抓着他,直直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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