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呕吐了。
不过,除了上午看几页书,下午小睡半个时辰,其余时候,颜宁还是待在甲板上,用她的话说,就是“继续习惯,一定要把晕船这毛病治好”。
颜烈看她不再呕吐,放心了,拉着封平到一层看船工们做事。
晚上,两艘船靠岸过夜。
李嫂子做了几样清淡小菜,颜宁吃了小半碗米饭,还是没有呕吐。虹霓和绿衣都松了口气,姑娘这晕船好的真快。
赵大海过来关心,听说颜宁到下午就不再呕吐了,竖起大拇指说:“颜姑娘厉害,寻常人上船,不吐个三五天,可适应不了。我还担心她一路会晕船呢。”
“还得谢谢赵将军派人送药,真是麻烦将军了。”在封平的提点下,颜烈说话周到不少。
赵大海听了自然更是受用,邀颜烈一起到自己船上坐坐。刚好楚谟下来遇上,也就一起去。
他那一船全是军汉,颜烈喝着酒听他们聊着南边军里的事,间或插嘴说几句北方玉阳关的见闻,大家说的不亦乐乎。
赵大海一路北上,和楚谟早就熟了。刚开始还有军汉看楚世子看呆了,后来一路上大家比武闲谈,都知道这镇南王世子看着美得天人一样,实际上武功不弱,见识广博。
赵大海与他过招,百招内居然不能打败他,这下更没人因为他过于俊美的容颜轻视他。
楚谟还曾到南边边关待过,南诏犯边时也曾上过沙场,对军中事务也很熟悉。
颜烈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大楚说起颜家和颜家军,当兵的哪个不知道,哪个不佩服。
再看颜烈说话爽气,透着边关特有的豪爽,有人邀他掰手腕,发现颜烈年纪不大,力气可不小,手底下一试就知道平时必定苦练武功的,这下更是热络。
封平第一次跟军汉们打交道,觉得武人果然比读书人简单多了。
第三日清晨,颜宁照例又是一早就站到甲板左边的船舷上,发现自己比昨日好多了。
这下,她放心的看山看水看河景,没有任何不适,心里一高兴,更觉得荆河行船好。离开京城时,已经有暑气了。现在在荆河上,凉风扑面,暑热全消。
今天看到的荆河两岸,和昨日又有不同。河面更宽阔了,船行河中,沿岸上少了昨日所见的河滩芦苇,两岸人影也少见了,倒是多了很多竹子。这些竹子,一簇簇,一丛丛,有些竹子甚至长在水里。
绿衣一直担心她再晕船,看了半晌见她没有任何不适,放心了。眼看太阳渐渐升起,怕她晒到,送了围帽出来。
走到船舷边,她跟着颜宁的视线,向河两岸看了一眼,惊奇道:“姑娘,这里的竹子和我们京里看到的全不一样呢。”
“是啊,这叫斑竹,和京里的毛竹肯定不同。你看这边,”颜宁指着最近的竹子说,“这竹竿上有斑点,书上说这种竹子韧性好,适合拿来编东西呢。”
“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啊。”头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颜宁和绿衣抬头看,原来是楚谟,三层的甲板比二层的甲板短。
楚谟站在三层甲板的尾部,刚好是颜宁她们头上,他穿了一身白色家常服,河风下袍摆飘荡,飘飘如仙人之姿,就是说话的口气不讨喜,“你怎么知道斑竹特点的?”
“《大楚风物志》上写的啊,荆河两岸多斑竹,此竹柔韧,劈丝可编织。毛竹坚硬,常用来搭房子、做竹排。”
“你看的书倒是杂。姑娘家不是应该读《女戒》、女四书吗?”楚谟这话倒没有轻视的意思,而是大楚的贵女们都讲究德容言功,女戒女四书是闺阁中最常见的书了。
颜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照这么说,男子就只要读四书政论就可以了?兵者五事,天地二事可不容疏忽。”
这姑娘真是着魔了,“你又不要领军打仗,怎么张口就是兵书兵家啊?”
“谁说我不能领军打仗啦?等过几年,我要回玉阳关,帮我父亲和哥哥们守关。”离了京城,颜宁感觉一层枷锁被去掉一样,说话也透出轻松随意来。
这种话,在京城,当年的颜宁会说,如今的颜宁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
楚谟挑了挑眉,倒没什么意外,颜宁给他的感觉,一直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要她待在京城的深宅大院里,估计是待不住的。
这样的性子,真要嫁到宫里,只怕活不过一年。想到宫中的颜皇后,颜家的女儿,应该也不全是颜宁这样的啊。
“看你这么喜欢兵书,弈棋是不是也精通?不如我们手谈一局?”船上无聊,楚谟想打发一下时间。
“弈棋?致远兄,别的不好说,比弈棋,你可能还真不是我妹妹的对手。”颜烈和封平走过来,听到楚谟相邀,插嘴道。
“这样啊,那不如上来我们几个手谈一局啊?”
“好啊,宁儿,走,你去杀他个落花流水。”
昨晚畅谈,颜烈和楚谟已经熟了,听到楚谟挑衅的口气,他拉着颜宁去三楼。
绿衣手里拿着围帽,也不多说了。有二公子在,姑娘见楚世子也不算太失礼。她走进舱房整理东西,打发虹霓跟着颜宁上去。
楚谟邀他们到自己舱房的小客厅。
三楼这里原来有一间宽敞的客厅,四面窗开,河风就吹进来,还没有日晒苦恼。
清河和洛河在客厅中间的八仙桌上放好棋具,又泡上香茗。
虹霓看这些茶具,索性下去拿了颜宁日常喝茶的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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