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的门口,进来了两个人,一个头发染得黄黄的小丫头,一个男人,两个人正左顾右盼着。
“多少钱?”服务员把东西端上来之后,黄毛就很积极地掏出了钱包。
“今天我请,不用你付账。”杨奇笑了起来,看来这小丫头还是有点害怕,想尽量博取在他心目中的好感。
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黄毛一开始并没听出他的声音,在他解释清楚自己是谁之后,她也是满怀警惕,甚至还不想过来,直到把杨奇逼得没办法,声称要找警察帮忙之后,她才勉强答应了。
而兄妹二人坐下之后,也是非常拘谨,如坐针毡,那个哥哥朝四处张望着,就像唯恐什么地方埋伏着警察一样。
“别紧张,我今天请你们来,就是想聊聊,没有别的意思。”杨奇安慰他们道。
“你要是想要钱的话,
我们可以给你点,不过也没多少。”黄毛怯生生地说了一句。
“想要钱我自己会挣,也犯不着敲诈你们吧,再说了,真想敲诈,那天抓住你的时候我就开口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吗?”杨奇感到有点好笑。
“你们俩上过学吗?”他开口问道。
“上过,我和哥哥都是高中毕业,家里面穷,上不起大学,所以我们才出来打工的。”黄毛看他笑脸相迎,似乎也有些放松了,回答道。
“那你们俩会用电脑吗?”杨奇又问道。
“玩游戏算会用吗?我们俩没事的时候经常去网吧,我以前还当过网吧的收银呢。”黄毛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那就好。”杨奇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跟他预想的情况也差不多,现在这个年龄段的人,不识字基本不太可能了,既然是网吧常客的话,那至少会开关机,会敲键盘,稍加培训的话,胜任丁小玲的那份工作应该问题不大。
“其实我哥哥比我厉害多了,他什么都会,我玩的游戏也是他教我的。”黄毛指了指她哥哥,满脸崇拜。
而她哥哥则一直有些不安地看着两人的对话,看到妹妹指了指自己,就很勉强地冲杨奇裂开嘴角笑了一下。
“你们以后准备一直这么下去?”杨奇伸出两根手指动了动,笑着问道。
“有头发谁想当秃子啊,整天偷鸡摸狗,还提心吊胆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黄毛嘟哝了一句,满脸通红。
“如果不想一直干下去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找份工作,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杨奇笑了起来。
“真的?”黄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还兴奋地拉了拉她哥哥的胳臂。
“我们俩不怕吃苦,只要是正当工作,多苦多累都行。”她急切地表白道。
“不过我哥哥比较困难,他以前在工地上干活,就是因为听不见,差点就被掉下来的钢筋给砸到了。”她的眼睛又闪烁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
“只要你没撒谎,识字,又能操作电脑,这份工作你们俩都能干,也不会有多苦,你拿着这个,打电话给这位总经理,就说是我介绍的,只要你们别要求太高,应该没问题吧。”杨奇笑着把丁小玲的名片递给了她。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沟通上的问题,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跟她比较熟,说话方便一些。”他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你不会是骗子吧?”没想到的是,黄毛和她哥哥拿着两张名片看了半天,突然从嘴里冒出了一句。
“你们俩有什么值得我骗的?”杨奇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这小丫头防备心还很强。
“再说了,我长得像骗子吗?”他还感到有些委屈。
“那谁知道啊?现在的骗子都人模人样的,也有名片……”黄毛又嘟哝了一句,脸上的神色似乎还是有些怀疑。
“那你见过骗子和警察一起吃饭的吗?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警察?实在不行的话,我再把那个警察叫来。”他想了半天,还真是没办法证明自己是个好人,灵机一动说道。
这回黄毛的脸上倒似乎是信服了,相对她现在这种职业来说,苏静雅的身份确实很有说服力。
“杨大哥,你别怪我,我和哥哥刚过来的时候,想找正经工作,被中介骗过好几次,都是一开始说得很好听,收了钱就赖账。”黄毛在不知不觉中也改变了对他的称呼,涨红着脸解释道。
“放心吧,我不找你们要钱,也不是人贩子。”杨奇笑嘻嘻地答道。
“这个工作应该比较适合你们,尤其是你哥哥,上班的时候对着电脑就行,不用跟人说很多话,而且那边包吃包住,待遇也不低。”他又解释道。
这下黄毛算是彻底放心了,她眉飞色舞地跟哥哥打了半天手势,两个人都是满脸笑容。
不过这次轮到她哥哥有问题了,他跟黄毛打了几个手势,黄毛面有难色地转过脸来,似乎还有点惭愧。
“我哥哥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她满脸通红地小声说道,像是这个问题对杨奇有些冒犯。
“我觉得你们兄妹俩感情挺好的,你哥哥又不容易,所以能帮一把帮一把,反正这个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杨奇笑着解释道。
黄毛解释过之后,她哥哥随手拿了一张餐巾纸,从口袋里拿出笔,在上面写了“谢谢”两个字,恭恭敬敬地推到了杨奇面前,满脸真挚。
看着那工整的字迹,杨奇的心里反倒有些惭愧。
他一开始留下黄毛电话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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