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涵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无意关心醉白怎么样,他点点头:“那我在这照顾他吧,看情况你们在这也守了挺久的,先回去休息下吧。”
若是醉白说这话弟兄们肯定是不可能走的,但应涵身份不一样,这可是大当家亲口应下的压寨相公,众人嘿嘿笑着便给两人留够了空间,百步杨临走前把桌上的药碗往应涵那里推了推:“大当家的醒了你让他记得吃药。”
应涵颔首,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光了之后,他便找了凳子在梁远声榻边坐下,目光扫过那浸着红色血渍的绷带,眸子里含了一丝心疼。
百步杨的话他都听明白了,所以看着这人他连气都气不起来,他俯身趴在梁远声的枕头上,注视着这人睡着之后便显得乖顺的一张脸,不再英俊得凶狠,反而觉得乖得有些傻气。
梁远声此刻脱了上衣露出的j-i,ng壮上身并不只绷带包过的那一个伤口,胳膊上胸膛上还有许多旧伤,大大小小,伤痕累累,还有眼角下面那一道,光看着就能想象,若是他躲闪得再慢一点,就一定会瞎掉。
应涵早在知道进入的是这个时代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上战场会流血牺牲的心理准备,可是前段时日里短暂的温馨让他贪恋,当第一次直面梁远声伤痕累累的身体时,他也有动摇。
当个偏远地区的山匪就成了这幅模样,若是将来上战场,又会怎么样?他害怕了,他害怕有一天,自己会亲眼目睹梁远声的死亡,他并不能承受。
“你心里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应涵怔怔地呢喃着,他就这么专注地凝视着梁远声,直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应涵跟着趴在榻上睡着了。
……
梁远声一醒来便是这幅场景,他喜欢的人与他近在咫尺,安静地睡着后,那初次相见俊眉修眼里还藏着不化冰雪的人,此刻全然流露出的信任和温柔。
为了确认自己已经清醒过来,梁远声轻轻吻了下应涵的发顶,应涵只是浅眠,一点动静便能让他醒过来,于是梁远声成功吻醒了他的睡美人。
“啊,你醒了,快先吃药吧。”应涵急忙起身给他端了药碗过来。
“对不起……我没有下山来接你……”梁远声抿着苍白的唇瓣,扬起一个笑,“不过你回来了,我好开心。”
应涵将药碗递给他,那黑黢黢的药汤看起来便苦极了,又冷了味道更苦,梁远声却眉毛都不动一下,一大口咕噜咕噜直接灌下。
“以后不要这么冲动鲁莽了。”应涵没有问他为什么昨晚要跑去买什么军.火,“我会担心。”
药其实很苦,但梁远声却咂摸出一丝甜意,他深深地看着应涵:“我知道,不会有下次了。”
他昨夜的确是冲动了,他就是突然很着急,现在的狼头寨势力太弱了,他想更多的招兵买马,他希望……应涵能瞧得上他,能够愿意留在他身边。
狼头寨是他的家,他真的没有办法不管不顾,就去和应涵从军,上战场对于这个时候的普通百姓来说太遥远了,在他耳朵里,等同于一起自杀。
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一定要那样做?
但这些话他不会直接对应涵说的,他不想让应涵不高兴。
“你之前说的,我已经在考虑了……”他对着应涵勾起一个毫无芥蒂的笑容,眼睛里光彩熠熠,“你不要因为那个不开心了,好吗?”
“嗯。”
*****
梁远声粗糙惯了,才躺了一天便下了床,被应涵斥责也坚决不愿意再躺到床上去。
不过他一出门便撞上了一直不肯下山的醉白。
醉白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暴露之后就没再隐瞒,她生得清新可人,寨子里的女人都很怜惜她,听到她倾诉自己是因为被班主要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土财主才拼了命逃出来后更是同情心泛滥,她身世也可怜,戏子是比娼.妓还要下贱的身份,她一个如此貌美的女儿家却要当男人去抛头露面,还遇上了这样的事,不说那些心善的女人们,便是之前不喜她哭哭啼啼的土匪们也再不忍心逼他下山。
百步杨想着她对梁远声有情,怕平白生出事端,也曾去劝过送她些傍身的金银,让她寻个别的地方重新好好生活,然而醉白一听他这样说便不住淌下泪来,梨花带雨:“醉白是贱籍,离开……又能离开到哪儿去?二当家的是要醉白活不成了么?”
于是百步杨说不下去了。
也因此梁远声明明一早吩咐了让人送醉白下山,却迟迟拖到现在,她不仅没下山还与众多土匪们混了个脸熟,甚至还能找到应涵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堵在他的门口。
“远声哥……”醉白怯怯地唤着他,但眼里是哀怨的,这几日她已经被许多人告知过梁远声和应涵的关系了,她生在梨园,见过的腌臜事不知凡几,知道许多有特殊癖好的贵人们,第一眼见到应涵起,她就隐隐妒忌这人生得比自己好看,她理所当然地揣度为应涵喜欢被男人狎玩,和梁远声玩玩而已,毕竟那样的身份,怎么可能真心同梁远声在一起呢?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梁远声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见到梳作女子妆发的醉白也没在意,醉白是男是女,于他都没有关系了。
醉白听到他冷冷的质问心便揪起来,梁远声从前回回来听她唱戏,救她护她,明明梁远声是喜欢她的,她明明比那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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