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两人牵着手在街上散了会儿步。路边陆陆续续地开始支起了小吃摊,薛忱兴致勃勃地挨个给郁辞介绍本地的特色小吃。郁辞胃口不大,晚饭本来就已经吃得足够了,散了会儿步算是稍稍消化了一些、但也依然吃不下多少。薛忱却似乎还是有些乐此不疲——哪怕是买了小吃、郁辞只尝上一口,他也高高兴兴地把剩下的全吃了、接着又给她买别的。
一直到眼看着队里马上就要查房了,薛忱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女朋友送回了宾馆房间、一步三回头地归队去了。
郁辞站在落地窗前,目送着薛忱走出宾馆、身影渐渐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这才折回身去从行李箱里找出了自己的睡衣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郁辞披散着一头长发、也不管发梢还在滴着水,站在落地窗前有些定定地看着窗外发呆。
这里离薛忱的主场场馆很近,站在窗口一眼就能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体育馆。
夜色里,没有比赛的体育馆已经没有了灯光,看起来比白天还要更加冷清了几分。
郁辞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到了映出的自己。
——眉头微有些拧起。
她忍不住回想起今天的薛忱。
其实薛忱虽然一直都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众所周知的急脾气、感情用事……尤其是在她的面前,郁辞不知道薛忱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过,其实他在她面前从来藏不住什么心思。
并不是因为郁辞有多厉害,而只是因为……他可能一直以来打从心眼儿里就没有想过要在她面前瞒些什么、装些什么。
而一旦这样的不假掩藏已经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他再想掩饰些什么的时候,就会显得格外手忙脚乱。
是,他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郁辞并不是不信任薛忱——瞒着自己的,也未必是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她只是也相信自己对薛忱了解和直觉。
今天的薛忱,格外地黏人,黏人到让她感觉到了一种“看一眼少一眼”的惶恐不安,恨不得能时时刻刻挨着她、多待一秒、多逗她笑一下也是好的。
这总让她有一种并不太好的预感。
她不想做什么无聊的猜疑,她只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他不是没有输过球输球——世界第一也好、大满贯也好,都不可能没输过球。家门口输外战,虽然总有人说话难听,但薛忱可能会有些懊恼,却也不至于耿耿于怀。更何况中国公开赛虽然含金量高,但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一站公开赛,分量撑死了也就是那么些积分罢了。
所以薛忱,究竟在惶恐些什么?
她不是爱追问的人,问过他一次,他不肯说,她也不愿意再去“逼问”,只能等他愿意主动开口告诉自己。
但这一晚,怀着心事的郁辞到底还是没能睡好。
好在第二天白天薛忱要训练来不了,郁辞上午睡了个回笼觉补了眠、算是养了些精神;下午一个人在附近逛了逛,她的心情倒是也舒缓了不少。等到了傍晚,完成了一天训练任务的薛忱又赶了过来和她一起去吃晚饭。
郁辞定了两个晚上的房间,买的是明天中午返程的高铁票。联赛虽然相对而言轻松一些,但也是每天都有训练,郁辞不想占用他太多的训练时间、打乱他的作息。
薛忱却显得格外不舍,眼看着都快到查房时间了也不肯回去。
“你该回去了。”郁辞摸摸他的板寸,觉得有些扎手、摸起来手感不如他以前头发稍长的时候好,心底微微有些遗憾。
薛忱正和她一起挤在宾馆的沙发上看电视,闻言神色纠结地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
“查就查吧!又不是没偷溜过。”
“你说什么?”他说到最后有些心虚、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也不知道郁辞是不是真的没听清楚、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反正薛忱被她这么一问,一下子就心虚了,支吾了一会儿就是不肯挪地方。
郁辞看他一副“反正我就是不走”的耍无赖模样,也忍不住有些好笑:“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以前偷溜被罚的都忘了?”
一听处罚,薛忱顿时就蔫儿了,却还是抱着女朋友就是不肯撒手,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我看别人女朋友都是死活舍不得男朋友走,你怎么老赶我走啊?”
语气可怜巴巴的,委屈得不得了。
“我又不会跑,”郁辞摸摸他的脸、忍不住摇头失笑,“你老实遵守纪律,好好用心打球,我总是在的。”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关心和叮嘱,郁辞这句话一出,薛忱却像是立时就僵了一下、就连眼神也好像有些闪烁了起来。安静了两秒,他又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挠了挠头,依依不舍地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他松开手下了沙发,刚踩上拖鞋却被郁辞伸手拉住。
以为郁辞舍不得自己,薛忱有些惊喜地忙不迭转身回来,就见郁辞还坐在沙发上、一边伸手拉住他的左手、一边仰着脸定定地看着他。
他忽然有些紧张——他们这样亲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她面前真正紧张过了。
他听见她温柔地、不急不缓地轻声问自己:“你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薛忱又僵了一下,挣扎了一小会儿,他听见自己傻笑着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就是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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