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笑声。
温绍庭和温睿同时抬头望着门口的人,秦彦堔双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中,正倚在门边看着病房里的一大一小。
秦彦堔跨步上前,伸手探了探温睿的额头,“来,我看看,这孩子是不是烧傻了。”
温绍庭煞有其事的颔首,附和,“再打一针。”
温睿澄澈的眼睛盈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愤怒的抗议,“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小心我告你们虐待儿童!”
虐待?这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温绍庭挑了挑眉头,“你身上的淤青哪儿来的?”
闻言,温睿心虚的瞥了眼温绍庭,小身子滑溜的钻进被窝,被子盖过头顶,从里面传来闷闷的一声,“我睡着了!”
“温睿,坦白从宽。”温绍庭凉飕飕的音调不失威严。
犹豫了几秒钟,温睿小心翼翼的扯下被子,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不确定的问:“真的从宽?”
温睿扒拉下被子坐起来,“跟李小胖子打架给摔的……”
盯着温绍庭开始变得阴郁的脸色,温睿呼啦一下跳到了秦彦堔的身上,像只树懒似的吊着。
秦彦堔不由得哑然失笑,“喂,臭小子!”
“你说过坦白从宽的!舅舅帮我作证!”
温绍庭起身长臂一捞,顺利揪着温睿的衣领,丢小鸡似的将他扔回床上。
温睿抱着脑袋大叫:“舅舅救命啊!”
秦彦堔好笑又好气的站过去,“我说你就不能少点刻薄?这孩子还病着呢!”
“是啊,我还病着呢!你敢打我,我就……”有了人撑腰,温睿挺了挺胸膛,一副你敢动我试试看的架势。
温绍庭挑眉:“你就怎么样?”
小脖子一伸,“我就告诉奶奶!”
秦彦堔对着温绍庭那面瘫脸都快要受不了了,他扯开他,“差不多就得了,别不问缘由就动粗。”
“他打架还有理了?”
温睿咽了口唾液,“当然有!我要辩解!”
温绍庭说:“行,给你机会。”
温睿瘪着嘴,扒拉着他的小短手说:“他骂我没有妈妈!是野种!”
一句话,让温绍庭和秦彦堔皆是一震。
等了很久都没有声音,温睿拿眼睛偷瞄了温绍庭一眼,见他高大的身躯在床边坐下,惊得作势要逃。
温绍庭却开口:“你很介意你没有妈妈么?”
温睿停下动作,小脑袋瓜一时有些呆滞,不是要揍他啊?
他嘟了嘟嘴,“不介意,但是我不是野种!”
“你知道野种的意思?”
秦彦堔在一旁听到温绍庭这话,差点就倒地不起,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然温睿的回答彻底使他无语,“知道,电视上说过。”
秦彦堔扶额,这一对奇葩!
温绍庭大掌摸了摸温睿的脑袋,“受伤了要说出来,不准隐瞒军情!”
温睿瞪着眼珠子,就这样?不揍他了?
“回答!”
“是!”
——
翌日,一夜暴雨之后,城市污浊的空气被焕然一新,到处都是潮湿清爽的味道。
陈眠打开家门,一眼便瞧见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袁东晋。
烟雾缭绕,他的脸有些恍惚模糊,那么不真实。
“昨晚去哪了?”
低沉沙哑的嗓音卷着凉凉的怒意,他始终不动的坐在位置上,敛着眸光看着她。
第26章
也不知他到底抽了厅里充斥着浓浓的尼古丁的味道,陈眠颦眉。
未回答他的问题,她沉默的换上拖鞋,仿佛他不存在一般,径直穿过客厅往楼上走去。
袁东晋干坐了一晚上,本就不耐烦的情绪再面对她的冷漠无视,英俊的容颜阴沉的滴水,“陈眠。”他唇畔是冷冽的寒气,“我问你昨晚去哪儿了?”
明明是疑问,却是笃定,不容反驳的陈叔语气。
陈眠止住上楼的脚步,缓缓扭过头,望向他的背影,搭在扶梯上的手,攥得骨指泛白。
“袁东晋,我很累。”
昨夜受凉,她躺在温绍庭家的沙发上一遍遍,反反复复的想着自己走过的这些年,几乎一夜未睡,现在真心没力气,不想跟他吵。
到底是身体疲倦,还是自己的心疲倦了,无从分清。
袁东晋捻熄烟蒂,从沙发上起身,隔着两米不到的距离,看着她略微憔悴的面容,漆黑的眼眸几不可闻的漾动,淡淡的道,“回答一句话,会消耗你很大力气?”
用力的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着,她素净的脸庞正对上他,用难得温软不带讽刺的语调说:“因为没必要回答。”
“是没必要回答,还是没必要问,嗯?”
她漂亮的唇形挽起一道弧度,“袁东晋,我是真心累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一步一步离开他的视线。
袁东晋盯着她一步步远离的身影,竟觉得,她不是去休息,而是在离开他的世界,这个下意识的错觉,令他心口一阵钝痛。
——
一个星期后。
朝色酒吧里,方言看见自家老大的身姿如同见到神仙下凡,他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
“老大,你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一圈贵妇,几乎都是徐娘半老,看见陈眠,倒是客气的打招呼。
陈眠在机场上换了一身衣服,身上是合身的无袖v领镶嵌着荷叶边的淑女白衬,下身是包臀的黑色短裙,白皙的手臂和修长有型的长腿明晃晃的,成为一道亮丽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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