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兰香馥含笑走了进来,“我听闻舅舅来了,我来给舅舅请安问好。”
兰香馥看向屋里头唯一的男丁,这人穿了一身寿字纹靛青道袍,一把山羊胡,两眼浑浊,眼袋青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五十岁上下,这就是她舅舅?做她外祖父都绰绰有余了。
细细想来上辈子她竟然从没见过她这个舅舅。
每次舅舅来送礼的时候,她母亲总有借口把她打发走。
为什么不愿意她见这个舅舅?
舒敬德看见兰香馥,胳肢窝里夹着的银匣子“嘭”的一声就掉了下来,“像,太像了。”
舒氏见状一盏茶就摔到了兰香馥脚边,“这就是你的礼数,见到舅舅还不行礼问好?”
兰香馥委屈的看了一眼气红了眼的舒氏,低头看一眼散落在地上的银锭子,一跺脚就跑了,“我告诉老太太去!”
舒氏捂着脸就哭起来,“孽障。”
舒敬德讪讪的蹲地上捡银子,“她不会真告诉你们家老太太吧?”
“她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什么话不跟老太太说,这下你满意了吧,往后我去哪里弄银子给你。”
“那我不管,我没银子花就找你,这是你欠我的。花雾,劝着你们太太点。”舒敬德不敢在兰府多呆,抱着银匣子就匆匆跑了。
☆、第28章 破罐子破摔打断腿
兰香馥到底是没有去老太太那里告舒氏的状,可她心里不高兴,就撇开丫头躲进了后院的假山洞。
此时她就坐在青石板上,脱了绣鞋罗袜扔在一旁,两只白皙精致的小脚就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合着水里的小锦鲤,黛眉微蹙,满面忧愁。
在外头没找到兰香馥,下意识来这里碰碰运气的楚天苟一钻进来就看到了那张似泣非泣,楚楚可怜的小脸,他心里顿时一缩,开口就道:“是谁欺负你了?难不成又是你父母?”
兰香馥被他吓了一跳,慌忙捂住噗通乱跳的心口,待见到是他来了,小红嘴一撅依旧没甚精神。
楚天苟在兰香馥身边蹲下,见兰香馥不搭理他,她就笑着撩弄兰香馥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芳姐儿说你找我,什么事儿说吧。”
“你烦不烦。”兰香馥把自己的头发拽回来,哼了他一鼻子,她现在真是看他不顺眼。
“嘿,臭丫头,不是你找我来的吗,我来了你又不给我好脸色,那我走了?”
兰香馥心里越发堵得慌,生着闷气扭过头盯着水面上的荷叶瞧,“你走你走,你今儿走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楚天苟哪里还敢走,把靴子袜子脱掉扔在一旁也下了水,并用大脚丫子去夹兰香馥的脚丫子,兰香馥才不让他得逞,踩着他的脚背踹的水声哗哗,“不许碰我。”
楚天苟低头去看兰香馥的脸,见她不再绷着就笑着哄,“你找我定是有事,快说。”
兰香馥抿了抿嘴,回过神来面上就局促羞赧起来,她慌忙从水里收回脚并用裙子盖住,垂着眼睛自暴自弃的道:“我也不怕你以为我狠毒没人情味儿了,我不管,我母亲又给我那个破舅舅银子了,你揍他一顿把银子抢走好了。”
“你舅舅啊,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楚天苟有点可惜看不到那双白嫩嫩的脚丫子了,笑哈哈的捏了一把兰香馥的腮帮子,在兰香馥恼了之前连忙放手,正襟危坐摆出严肃脸,“你舅舅是个烂赌鬼,一般这种烂赌鬼,除非打断他的腿不让他再往赌坊里钻,要不然狗改不了吃|屎。”
兰香馥正在气头上呢,想也没想就放狠话道:“那就打断他的腿算了!”
楚天苟点点头,“好。”
兰香馥斜睨他一眼,“你真敢啊。”
“真敢,你舅舅家现在就空有一个靖安伯的名头了,内囊早就空了,外头也没人愿意和他沾上,早年你外祖父靖安侯留下的人脉也都让他借钱借怕了,我找个巷子打断他的腿也没人管。”
兰香馥又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妇人之仁。”楚天苟戳戳兰香馥的脑门,兰香馥撅了噘嘴也没反抗,楚天苟就喜欢她软软包子的模样,一双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发亮,趁机又抹了抹兰香馥的额头,怕刚才自己戳疼了她。
“这事交给我,你不用管了。你就是为你舅舅发愁的吗?”
兰香馥点头又摇头,咬着嘴怯怯的瞧他。
他看着她这个模样不禁心驰神荡起来,抬手用噌她细滑的脸颊。
“你、我,你不要通房丫头好不好。”说完,兰香馥没等他的回答自己先红了眼眶,爬起来,捡起自己的鞋袜溜溜的就跑没了影儿。
楚天苟愕然,挠挠头疑惑不已,“什么通房丫头。”
不过这会儿他也怕被人发现了,利落的爬起来,原路爬回了东府。
一墙之隔就是东府后花园,宁靖郡主坐在树荫下的玫瑰椅上,正一边嗑瓜子一边等着他。
楚天苟大方的咧嘴笑,宁靖郡主呸出一口瓜子皮,皮笑肉不笑的道:“看来,咱们小王爷是一点不担心娶不到我们兰府的大姑娘呦。”
楚天苟顿时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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