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唐维安!迟晓哥!”许骞大叫着,似乎不知道怎样表达,只能焦急地喊着,“他、他是另一个人,他是周圣宇!”
放他妈的狗屁……
你哪里认识周圣宇……
我的手剧烈颤抖,脚下后退一步,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站稳,两侧脸颊的肌r_ou_也抖动着,一个巨大的荒谬的猜想在脑中浮现。
唐维安……不,不是唐维安,他的眼睛,神态,甚至语气,坐姿,统统不是唐维安,可它们又如此熟悉,熟悉到我觉得可怕。
“你他妈……是个什么?” 我的牙关咯咯作响,但心里的那个名字已是呼之欲出。
我想起唐维安总是睡眠不足的模样。
我想起他突然爆发掐住吴小雨的模样。
我想起我曾在他睡醒的霎那瞥见过那一副冷冽表情……
多重人格症——在我经手过的案件里,不乏有罪犯想要利用j-i,ng神疾病逃脱审判,但无一例外被识破,严格说来,我没有遇到过真正患有j-i,ng神病的犯人——而现在,这活生生的一幕正在眼前上演。
我望着他,缓慢而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周圣宇……”
“唐维安真是高估你了,”“周圣宇”的脸上满是冰冷的嘲讽,“真可惜,如果不是今晚,或许我还有心情跟你叙叙旧,但现在……”他语气慵懒,却在下一刻陡然举起枪,我条件反s,he地把枪口转向他,而后发现他没有看我,他看着黑子。
“我要算一笔账,”他缓慢地说,“最后一笔账。”
“等等!”我脱口喊道,唯恐他开枪。
不,还是不对……我脑中纷乱如麻,这不是周圣宇,这怎么可能是周圣宇,真正的周圣宇还没有出现,真正的他在哪里?
尽管眼前发生的一切令我感到荒唐又可怕,我仍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警察,永远以生命为重。
“是你杀了那三个人,”我对“周圣宇”说,“还有吴小雨,也是你干的?”
他没有回答我,连看也懒得看我一眼,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你想怎么样?”黑子的目光一直在赵小勇周身游离,此刻他面容y-in鸷,仿佛忍无可忍。“周圣宇”绑架了赵小勇,用最直接的方式逼他现身。
“很简单,我想要你死。”“周圣宇”淡然回答。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黑子怒吼。显然理解当前的一切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周圣宇”慢腾腾靠近赵小勇身旁,伸手拽了一下他脖颈上的绳套:“想知道为什么要把你们这群人赶尽杀绝吗?”他变相地承认了罪行,“要怪只能怪你们三年前做错了事,杀错了人,如果换一个人,也许你们现在还好好地活着,而我……我们……”他的表情恍惚了一瞬,“我们也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我心下一沉,却又对自己的猜测感到不可置信。我曾经推测过三种可能,如今眼前的一幕排除了两种,只剩下一种,而“周圣宇”这番话更是验证了那最后的可能——这果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复仇。
可复仇的根源呢?大脑疯狂转动,是真正的周圣宇。
真正的周圣宇……
“除了老张,赵东还派了一个人跟着你们,”黑暗中的人面无表情,“那个人,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一声巨雷从天而降,震耳欲聋,似乎是一瞬间,大雨哗哗冲刷屋顶,声势极为惊人,如同末日的号角。
手电筒的光柱弱下一分,电池快没电了。
“你是为了姓周的小子,”黑子肯定地说,他的脸在闪电的光影里忽明忽暗,“跟老张一样,我们把他杀了。”
真正的周圣宇……我恍惚了一瞬,当然死了。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中蓦然一空。
我曾想过与他再见的场景,想过无数次,每一次我都有机会拆穿他,打败他,碾压他,扳回十九岁那一场战争,抚平我少年的耻辱和伤痛。
然而没有机会了。他的死彻底将我钉在了那根耻辱柱上,这一生我都无法治疗自己,我永远输给了他。
雨声毫不留情地拍打屋顶,缝隙间有水滴落下。“周圣宇”的声音平静地不可思议:“然后呢?你们把他的尸体扔去了哪里?”
“我跟阿辉在码头找了一辆船,给他身上绑了锚,扔海里了。”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涸而无力,怀疑黑子根本不明白我在问什么。
“为什么扔海里?”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阿辉打了他一枪,打在头上,他说火烧也没用,会给验出来,不保险。”
这一刻,我猛然想起了唐维安,他曾经提醒我们,凶手之所以调换尸体,是为了掩盖死因——所以刘建辉只能上报配枪遗失,因为他确实无法解释弹匣中为何少了一颗子弹。
“你们烧死了老张,为什么又要对他开枪?”我道出最后的疑问。
“只能怪他自己碍事,我们本来没想杀人,计划是把他们打晕拿了货就走,结果那小子突然醒了,谁知道他还是个练家子,我们没有防备,差点给他翻了船,干脆就把他崩了,”黑子说着,目露凶光,“咬人的狗不叫,赵东既然找人y-in我,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最后那句话让我愣住了,这个杀人动机如此荒唐,几乎让我笑出声来。
多荒唐啊,周圣宇原来死于一个毫无缘由的猜测,他在错误的时间,被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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