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瞧出我的担心了,我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没有死,还在将军府中,陛下不可能没有听闻吧。”
刘乂回道:“母亲的行踪,陛下不可能不知道。母亲随五哥回府次日,陛下就知道了,孩儿和帝太后竭力劝阻陛下,对陛下分析利害,陛下这才没有追究,成全你和五哥。”
刘聪知道我再次假死,自然雷霆震怒,派人捉我回宫。帝太后和刘乂劝阻,说我两次求死,是存了必死之心,宁愿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而这第二次假死,他们说成是我第三次求死,如若不是呼延皇后偷偷地把毒药换成假死药,不然我早就芳魂消逝了。
假若,他宁愿我死在他身边,也不愿放我走,那么,我只能死,换言之,是他害死了我。
如此,刘聪终究没有捉我回宫,放任我留在将军府。
很难想象,刘聪竟然会放我一马,成全我和刘曜。
那么,刘曜对待我的一点一滴,刘聪是否知道?如若知道,照他的性子,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母亲安心吧,陛下不会再纠缠。”刘乂笑如狐狸,“不知母亲腹中的孩儿是男是女,孩儿倒是喜欢是个女孩儿,像母亲这般美丽可爱、聪慧机敏。”
“嫁你儿子为妻,可好?”我笑言。
“那就太妙了,孩儿求之不得。”他两眼放光,好似眼前就有一个玉雪般的小女孩儿甜美可爱地笑看着他。
“说笑呢,假若你的儿子是一个蠢笨之徒,我的女儿才不嫁。”
刘乂大言不惭地笑,“孩儿聪慧无双,孩儿的孩儿又怎么会蠢笨呢?”
我笑睨着他,再闲聊几句,他就回去了。
刘曜走进来,牵着我的手,“带你去一个地方。”
卜清柔住在东厢院落,他的寝房在厅堂的后面,是一个单独的院落,花卉林木颇多,清幽雅致,景致尚可。
寝房西侧的小苑种植几株碧树,此时浓夜如墨染,碧树的枝桠上悬挂着十余盏精致的素骨灯笼,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曳,昏红的光影随之摇晃、迷离。碧盈盈的叶子间绑着一朵朵红绸、粉丝结成的小花,在绚烂的光影中,在曼妙的夜色中,就像碧叶间盛开的红莲,神秘而妖娆。
地上铺着狭长的红毯,迤逦而去,五颜六色的花瓣随意铺洒,随着步履的行进而散发出幽幽的香气。我目眩神迷地走着,刘曜执着我的手,走向尽头的小亭。
小亭风情旖旎,桃红色的轻纱垂挂在四周,随风飘曳,像是一方桃色**。正中的石案上燃着两支鸾烛,还有白玉酒壶、酒杯和瓜果点心。
心中如蜜,我呆呆地笑看着他。他这般精心安排,是给我惊喜,给我一个别出心裁的婚礼。
“容儿,我知道你不喜热闹,今夜只有你我二人,喜欢吗?”刘曜着一袭金纹白袍,面色和暖,眉宇点笑,别有几分儒雅之气。
“喜欢。”我喜欢的那个刘曜回来了。
“再喝一次合卺酒,可好?”
“腹中有孩儿,不能饮酒。”
“那便不喝,反正我们已经喝过了。”他坐下来,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抱着我。
我搂着他的脖子,坚定道:“无论以后会发什么事,请将军切记:相思无断绝。”
刘曜的眼中点染开丝丝缕缕的痛色与懊悔,“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这话有古怪,有什么深意吗?
他苦笑道:“六弟告诉我,你在宫中短短几个月,也是不如死。你已经和我结成夫妻,因此,你决意为我守身如玉,宁死不屈。为了阻止陛下,你两次以死相逼,让陛下罢手。”
刘乂终究还是告诉了他。
他痛声道:“你以利刃自伤,两度伤重,失血过多,养了几个月才好起来……容儿,为了我,你吃了这么多苦,我还那样对你,我不是男人……六弟还说,陈永和碧浅成婚那日,你舍我而去,是因为陛下以晴姑姑和我的性命要挟你,你为了我们,只能随他走……容儿,其实和那时我想过的,你必有苦衷才会跟陛下走,大有可能是晴姑姑出事……可是,当时我在众多部属面前丢了颜面,你的狠心离去践踏了我的尊严……虽然我心痛,但更多的是愤怒,气你朝三暮四,气你从未真心待我……我无法冷静地思考,无法猜到你舍我而去的真正原因,容儿,我是不是错得很离谱?”
“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自责。”我轻轻地笑,心中却无比酸涩,“正因为如此,你才毅然率军攻长安,才无心战事,以至于长安失守?”
“多少有些影响吧。”刘曜坦荡道,“容儿,我只希望,余我们不会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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